“小陶知青旁边这谁啊?朝咱们这来了。”跟李长虎一块地的栓子看到陶晚带着周文棠过来,还问李长虎呢。
李长虎还没说,陶晚给过来围观的人群介绍道:“这位是周文棠,不知道大家还认不认识了?他走这几年,是去做保密工作了,这回回来,是要接长娟姐走的!”
陶晚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周文棠?是那小子吗?”
“不像啊,怎么老成这样了。”
“是他,你看有点当年的模样,就是老了,不过比当时稍微有点肉了。”
周文棠这名字一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都知道李长娟熬出头了,她男人不是跑了,现在飞黄腾达过来接人了。
“啧啧,这回李家的不得把肠子给悔青了。”
周文棠正好还就是来找李长虎的,这话就像砸在李长虎脸上似的。
李长虎听着大家的议论,脸色很不好看。
“昨天我去医院找长娟,听她说我们家洋洋的头是他舅妈砸碎的,刚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给我们家洋洋讨个公道。”
周文棠的声音不大,但是围观的也都听清楚了。
“文棠啊,是不是长娟那丫头没跟你说完全,她娘家干的可不止这一件坏事啊!”
有一个人开了头,立刻有人接道:“不说别的,就说前两天咱们上山栽果树,大人上山,小孩给小陶带,结果他们把李洋一个孩子关在屋里,差点煤气中毒,要不是小陶救的及时,你现在回来可就晚了!”
“之前也是,他们家孙子穿的棉袄有李洋两层厚,李洋那小身板,外头裹得那层棉袄就跟柴火棍包了块破麻袋似的。”
“他们家的鸡蛋都是给李富贵和李长虎吃的,李洋想都别想。”
“吃什么鸡蛋啊,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长娟姐那衣裳都是几年前的了,她一天怎么也能拿八公分呢,我跟她一块结渔网,她没日没夜地结,每回交工的时候都比我的多一番,就这样,她跟洋洋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真不是我们居功,要不是咱们全村人一人不时给李洋一口,他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李洋刚百天那会儿,不就差点夭折了了吗?长娟缺营养没奶水,他那个没良心的奶奶给让长娟用地瓜糊去喂,差点噎死!连点米汤都舍不得给孩子喝。”
“李富贵可是结结实实吃了一年奶的。”
大家越说越起劲,周文棠越听脸越黑。
陶晚离得近,看到他的身体在发抖。
谁摊上这事,都得被气坏了。
周文棠一介书生,看向李长虎的眼神也像要杀人。
“你们少说那风凉话了,我们李家怎么说也养了她们娘俩五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怎么说我跟长娟才是一家人,关你们什么事!”
李长虎面红耳赤,听着大家细数自家的不是,面子实在挂不住。
周文棠道:“一家人?一家人就是把洋洋打成那样就不管了,要不是陶晚借钱,洋洋去医院都没钱做手术。你们还有脸去医院要陶晚借给长娟的医药费,李长虎,你是人吗?”
“你怎么有脸来质问我?你说跑就跑,把我妹妹留在尹家庄,你看着这些人现在帮她说话,当初她刚怀李洋那阵儿,哪个没说过长娟的风凉话!要不是我们,你这儿子根本生不下来!”
李长虎梗着脖子,咄咄逼人。
“你可拉倒吧!”刘燕紧赶慢赶过来了,“当初长娟显怀了,是你这个当哥的嫌丢人,把她装到麻袋里头要沉到水库里淹死!要不是村里人拦着,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来!说啥是你们养着她娘俩,长娟自己又不是不挣粮食吃,别的不说,她每年算的那些公分,足够她一个女人和孩子吃饱了。要不是当初大队长让你们家必须收留长娟,长娟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