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霜本来是要在医院休养数天的。
可想起她哥那天从病房离开时冰冷的目光,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所以坚持出了院,回家休养。
她本来正在房间里斟酌,该怎么再跟她哥谈一次桑明朗的事。
不意,却接到桑浅浅的电话。
等弄清原委,她顾不得什么,急急地就奔了出来。
阮家门外。
带人拦住桑浅浅的,是崔曜的弟弟崔克。
当初谢时安去明城给郭定嵩祝寿,崔曜带人暗中跟随时,崔克也在。
他认得桑浅浅。
最早只是不喜欢她,觉得她拒绝谢时安,不识好歹。
而今,更是恨她提交给警方视频,害得自己哥哥入狱,被判重刑。
是以今日哪怕桑浅浅是跟着谢时安一起出现,他也仍是态度恶劣地拦住了桑浅浅,执意不肯让她进阮家。
谢时安怒极,可崔克只唯阮承之命是从,性子又固执,带人守着门,死活不让路。
双方正在僵持间。
阮晓霜赶了过来,她的声音甚是虚弱,却坚定,“让她进来,我带她去见我大哥。”
一听阮晓霜说要带桑浅浅去见阮承。
崔克很是恼火,恶狠狠瞪了眼桑浅浅,却也只能放行。
穿过重重院落,进入一处甚是幽静的起居室,有很重的中药味飘过来。
桑浅浅跟着阮晓霜拐了个弯,就见到了斜斜靠在软榻上,身上拥着薄被的男人。
他端着碗药,正慢慢地喝着,看上去有些气血不足,唇色很苍白,眉眼淡冷。
他的身边,垂手站着一个和谢时安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气质沉稳又恭敬。
若不是听见阮晓霜叫大哥,病榻上的男人淡淡地应。
桑浅浅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就是传闻中手段狠辣无情的阮家掌权人,阮承。
“大哥,桑小姐说,你派人去接明朗来见我?”
阮晓霜神色焦急不安,“我明明没事,你为什么要说我伤重垂危,为什么要骗他?”
阮承的目光落在桑浅浅身上,上下打量她几眼,语气很淡:“桑小姐说的话,便一定对么?上次她说我是枪击案凶手,可最后不也错了?”
桑浅浅一字字道,“是不是错了,阮先生心里最清楚。”
“这么说,桑小姐对警方的处理结果,还有些异议?”
阮承唇角似笑非笑勾起,“可惜,事情最终,还是要以警方的调查结果为准。”
“的确如此。”
桑浅浅平静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桑小姐好伶牙俐齿。”
阮承脸上依旧带了笑,看着桑浅浅的眼神,有些意味莫名,“承蒙桑小姐那个视频,我在警局呆了有史以来最久的七天,这份情,我可一直记着呢。”
谢时安脸上变色,“阮承!”
“时安,”
阮承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皱眉,“跟承爷说话,这般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邵锦你刚回国,不知时安当初便是因为这位桑小姐,才跟我决裂。”
阮承低不紧不慢地喝着药,“要不是我病重,阮家又陷入窘境,他怕是还在医院做他的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