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恐惧,两人更多的是困惑。
不可置信是理所当然,他们宁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您在开玩笑吧?”“没有理由啊。”
短暂的寂静后,二人同时说。此刻,小虫子的叫声、翅膀震动声、身体与植物摩擦声,都聒噪无比。梧惠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嘈杂,一点点环境的变化都在像在她神经上跳舞。
“我也料到你们是这个反应。但既然做了,就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神无君的语气仍是那样轻松,不像是失去了一位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这样一来,反而让他的话更没有说服力。在稍微宽敞些的地带,明亮的月光有点刺眼,像白炽灯泡。
“为什么?”莫惟明问,“总有原因吧?您杀了同为六道无常的搭档,动机是什么?”
“他让我杀了他,我就这么做了。就这样。”
他们俩有点搞不明白,神无君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他为什么会……让您杀了他?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说,有什么情况失控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我们应该做什么?”
“停停停——解释起来很复杂,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神无君在原地来回踱步,“说了你们又不明白。唉,应该先给别人讲的。”
梧惠无奈地说:“您、您不给我们说,我们当然不明白了……”
“这件事除了我们,您还告诉谁了吗?”
“还没。不过,会说的,时间问题。先告诉你们,也是因为我在思考,这件事要怎么给大家解释——效果有些糟。这样,你们还是一次问一个问题吧。”
莫惟明抱起肩膀,认真起来。
“我们问您为什么这么做,您说是他要求的。不能这样回答……我们需要知道的核心,是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想活了。”
“……”
莫惟明和梧惠同时头疼地翻了个白眼。他们开始觉得神无君是成心。可追究这件事的真实性是必要的。对他们来说,极月君是待他们十分亲切的朋友。在未来,不论他们中是否有人成为星徒,他也会对他们提供不少帮助。
“怎么会呢?我前些日子还见过他,根本不像是会寻死觅活的样子……他那时候,分明看上去一切正常。”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给普通人解释。”神无君耸耸肩,“你们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岁月,不知时间对人的影响多么深远。在漫长的历史中,每个无常的想法,都受他所见到的事物影响。你们有时会觉得我们固执,实则不然。这种固执只是阶段性的。每人当下的想法,比起遥远过去的我们自身,可能已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天翻地覆之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