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过陛下。”冯宝跟着道:“既为‘王土’,百姓皆‘唐人’矣,怎可厚此薄彼?”
“冯都督请慎言。”杜正伦此刻接话道:“陛下仁德,视黎民如子,一体皆同,何来厚薄?”
“杜公与上官侍郎适才以‘无先例’为由,力阻‘安东’设‘官学’,岂非如此?”冯宝问道。
“‘安西’、‘安南’两大‘都护府’皆未曾有,‘安东都护府’怎可开此例?”杜正伦道:“先贤微言大义又岂能轻传于‘化外蛮夷’?”
“圣人云:有教无类。学问当广传八方,以彰显我朝之威德。陛下诏令设‘官学’,可王化域外,此乃泽被下之善举,当留名青史,下官不知杜公何故阻止?”
杜正伦那是在官场打拼了一辈子,怎可能听不出冯宝故意将话题引到“皇帝”身上,当即驳斥道:“陛下征讨‘辽东’,平灭三国,功高盖世,万古流芳,岂能不知教化之事,然‘皇家学堂’之‘格物’学问,事关军机、农桑,皆为国之本也,谢长史执掌‘安东’,设学堂,难保不涉于此,老夫请教冯都督,如此‘学堂’,可否办得?”
听到杜正伦这一问,不只是皇帝李治,连原先并不在意此事的苏定方和李绩等人都感觉心头一凛,无不认同,纷纷颔首。
冯宝哪能不知道旁人想什么,当下正色言道:“正因如此,朝廷当设‘官学’,明‘授课’,允其学子‘入朝科举’,择贤才以定向授官,唯如此方可彰显陛下如海胸怀,包容下。”
“何为‘定向授官’?”杜正伦追问,也是在场每个人都想知道的事。
“哪里来,回哪去!”冯宝道:“‘安东’遥远且苦寒,‘刺史’等职数年而换,尚可忍受,如州府长史、参军等,终其一生者大有人在,‘定向授官’意在于此也。”
此言一出,众皆瞬间明悟。
“此子所言,有失仁德矣!”上官仪看了一眼冯宝,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倒是一个字没。因为他很清楚,此“策略”合乎“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