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好像有些中气不足。
她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欣慰之余怒气陡生,“你干什么!一点都不好玩!”
他喘着气,面上微露笑意,“以后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往回走,要赶紧朝人多的地方跑,知道吗?”
“不知道!不是你在跟我……”话说一半隐隐觉得不对,回头看看四周,没发现有何异处,只是他面色如土,好似病了一般,不由关切,“你、你怎么了?”
他摇头,“我没事……”
“骗人!”她负气似的捶他一下,没敢用劲,“你肯定有事,快说!”
他咧嘴,吸了口气,“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旋即搂了她肩,命令一般,“走!不要待在这里!快走!”
“嗯!”心里好一阵慌乱,她知道肯定出事了,否则他不会如此。
喘息声越来越急,搭她肩上的那只手也越来越重。她仰脸看他,却听“啪嗒”一声,随即是第二下,第三下。循声望去,青石板上溅着血滴,鲜红刺目,那源头来自于他垂着的右手。虽然他用袖子掩住了,但是血水还是渗出了衣料,滴答而下。
“你受伤了!”她惊呼。
“快走!”他推她,才走几步,步履蹒跚。
君梨抱住他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能撑住吗?”一颗心在不停的往下沉,他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他吃力的掀起眼皮,喘息不止,“我中毒了……出去……到大街上……回、回去!”
才说完人就晕了,直愣愣的倒在她身上。
“念卿!念卿!”君梨急得眼泪打转,一瞬间生出万千恐惧,他……他会死吗?
走!赶紧走!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压倒一切——别哭,没用,赶紧离开这里!
对!快走!
可是,他的身躯太过沉重,她根本背不起他,即便是拖也拖的十分吃力,几乎不能成行。
“啊!……啊!”她再次发力,箍紧他的腰使劲往前挪动。前面就是大街,那边全是人,很快的!很快的!红烛也应该到了……
忽然,背后传来声声急促,是脚步声,速度很快,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不会是坏人吧?君梨惊骇,不!不!
她咬牙,想要迸发出最后的力气,可是……事与愿违,身后的人已经到了,手像利爪一样按上她肩,她大叫,腿一软,与宋念卿一起栽倒在地。
紧接着她看到了那人的形貌,一身玄色斗篷在风中飘荡,裘帽将他护的严严实实,再加上胡子拉碴,他的大半张脸都被盖住了,只余一双眼睛。那眼神有如阴霾,朦朦胧胧,叫人捉摸不透。
……
她好像见过他的……
那人一步步的向她逼来。
“你是何人?”此时此刻,君梨居然忘记了害怕,一边用身体护住宋念卿一边朝他吼道,“你休要胡来,他是将军,朝廷的安北将军,正四品,你若伤他,必死无疑!”
那人脚下一顿,继而发笑,“小丫头,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般护他!”
“他……他是我夫君!”她昂了昂下巴。
审时度势,语气终究软了下来,“你别伤他,你是不是求财?我……我给你,我有钱!我有钱!”说罢去怀里摸索。
那人冷冷一声,“不必了!我只求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她的手僵住。
“就是你!”话才出口,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了上来,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她的左肩,用劲一扯,棉絮纷飞,她的斗篷给撕破了。
“无耻!”君梨气极,踢腿而出。
那人缩了缩身子,“花拳绣腿,看来你夫君没好好教你啊!”
下一瞬,身形一晃已再度攻来,两只手齐齐发力,依旧朝向她的左肩,誓要将她的衣裳扯碎。
完了,这下挡不住了。一念至此,突然身后有凌厉的风,随即她一个趔趄,被人从后面圈住。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砰”的一声,那人已摔在地上,而她面前,是一个粗大的拳头,上面满是血迹。
“念卿!”她喜极而泣,转身抱住了他。
这个拳头的主人正是宋念卿,此刻他稳稳的站她身边,另一只手紧搂着她。
奇怪,他刚才不是晕厥了吗?怎么又能……
“你没中毒?”同样的疑问从那歹人的口中发出,他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起。
宋念卿微笑,“就你那点伎俩还伤不到我!”
那人刚才被他一拳便打倒在地,胸口疼的厉害,自忖不是对手,哀叹一声道:“好,今日算我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我一马,他日我必有回报!”
“你看过老虎会把到嘴的肥羊放跑的吗?”
那人一愣,阴阴笑道:“谁是肥羊还说不定呢!”说罢单手一扬,便见一排银针飞啸而来。
宋念卿急喊一声“趴下”,将君梨按在地上,随即听到“嗒嗒嗒嗒”一阵乱响,银针从他们头顶上方掠过,清脆的击打在后侧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