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注视着她,款款起身,上前,福了福身道:“原来是二姐来了,君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P>
宋佩容冷冷一扫,睥睨着她,明知故问道:“你是谁?”</P>
宋念卿是她的五弟,同父异母。实际上,两人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有感情。因为她十八岁那年出嫁的时候宋念卿才五岁,刚来京城不久。</P>
打第一眼,她就讨厌这个所谓的弟弟,那个一脸桀骜的小男孩。</P>
因为他,母亲时常垂泪,和父亲大吵大闹。</P>
也因为他,京城中许多名门淑女都笑话她,说她父亲带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歌姬回家,还给她生了一个下贱的弟弟。</P>
不久,她嫁到西南,以为眼不见为净,可以安宁度日。没想到母亲时常捎来书信,里面有一大半都在抱怨这个庶子,说他不服管教,睚眦必报。</P>
后来他长大了,居然提刀冲到后堂想要砍杀她的母亲,这是一个庶子该做的吗?真是违逆孝道,毫无人性!</P>
再后来,母亲去世,他不仅不披麻戴孝,还跟没事人一般出去逍遥。</P>
父亲停灵,他也毫无悲戚,既不叩拜也不祭奠,还把灵堂给砸了,真真岂有此理!活该被捆起来日夜鞭打!</P>
如今他出息了,摇身一变成了安北将军,那又如何?</P>
她嫡亲的大哥还是镇北将军呢!</P>
在这个将军府,她大哥宋留春才是正主,凭什么要他耀武扬威,发号施令,不敬兄嫂,不护幼侄?</P>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P>
……哦,君梨,她刚才口称君梨。</P>
听嫂嫂说是个狐媚子,未出阁就与人勾勾搭搭,被兰舟发现后又攀上了宋念卿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P>
真是破帽自有破头戴,一个滥人,一个娼妇配到了一起,好极!好极!回头再生个不入流的小崽子出来,宋家的脸算是给他们丢尽了!</P>
换做是她,早卷着铺盖滚蛋了,居然好意思住在将军府,还敢在除夕之夜给人吃冷炙,打杀嫂嫂和侄儿,大哥是傻了吗?还是被人蒙蔽了双眼?</P>
所以,作为宋家的嫡女,她必须站出来教训教训这对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夫妻。</P>
在京城,在宋门,嫡庶从来都是泾渭分明,不容小觑!</P>
“二姐,”君梨迎着她挑剔的目光,不卑不亢的道,“我是安北将军宋念卿的妻子,姓君名梨。二姐若是不见外,可以唤我一声弟妹。当然,直呼其名也可以,我不介意。”</P>
“哼!”宋佩容嗤之以鼻,小家雀而已,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跟我在这里趾高气扬的得瑟个什么?安北将军了不起啊?只要我夫君愿意,捐个四品官也不是不可能。</P>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既是安北将军之妻,你在我镇北将军府做甚?不应该滚回你的安北将军府吗?”</P>
好啊,你还真是一意孤行,欺人太甚!君梨暗自咬牙。</P>
在禹朝,三品以下官员是不能以官职名开府建衙的,所以宋念卿即便有私宅,门楣上也不能冠以“安北将军府”之类的名号,否则就是违制,会被御史弹劾。</P>
她是在嘲笑念卿官小人微吗?那你的夫君能耐如何?</P>
另外,宋家原有三子,其中一位公子宋应春早在幼年亡故。宋留春厚道,顾念兄弟之情,至今不愿做出分家之事。</P>
宋佩容此说,无疑是质疑她和宋念卿住在此处的资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