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福临讥讽的口气,“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个妃子啊!”
天家的威严一出,近旁所有人都吓得埋着头不敢抬头。
“臣妾自是知道自己是一个妃子,虽是废后,但是倒也还不是废妃。”静姝从容的说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两个又还有什么其他的话可言呢?她说的,他不信,她没有做过的,他说她做过。
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既然如此,就算多一项罪名又怎么样呢。
福临听到她的话之后大怒,但是为了皇家的尊严,大堂里所有的人已尽数散退,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静姝站起身来:“皇上自是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臣妾丢的脸与皇家早就并无干系,皇上曾经也向所有人都解释过了,所以,臣妾的一言一行,皆是所有人鄙弃的典范,无人敢手指辱没皇家尊严。”
福临看着她,语气早就不似三年前般的温婉大方,当初她是皇后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她怎么能说呢?
“放肆!你在质疑朕?”福临做皇位很久,所有人对他皆是百依百顺,如今这样被说,倒是有几分恼羞成怒。
“怎敢,你是天子,而我善妒,娇奢,又无能,臣妾怎敢质疑天子呢。”静姝一字一顿的说着曾经他评价她的话,像是要把这几个字都吃进去一样。
福临盛怒,挥手一巴掌将静姝打倒在地:“放肆!”
福临转身走了出去吩咐到:“传朕令,静妃以下犯上,不守妇道,从今天起禁足永寿宫,没有朕的命令,永不许出永寿宫!”
静姝摸着被打的半边脸,苦笑着看着福临走出去的背影,只是禁足吗?这对她来说跟没罚有什么两样?难道这么久不见福临的手段变浅了吗。
静姝慢慢的起身做了起来,芍药进来扶住她站起来:“娘娘,你没事吧。”
静姝推开芍药:“无事。”
然后看着棺木的方向缓声到:“只是抱歉,扰了你清净。”
静姝拖着沉重的身子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她没有让芍药扶。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但至少如果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一条好走的路,这条路一路走来,我真的好累,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样的人生。
远处,静姝走出大堂之后,挂在棺木旁的玉佩轰然落地,摔的粉碎,犹如当年她进宫时的玉钗,再也无法拼接。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谁用玉佩或者别的东西来交换了。
福临压了消息,宫妃为亲王守灵的消息并未传开,甚至根本没人知道,这样也好,静姝想着。
福临回宫之后大发雷霆,乾清宫上下都胆战心惊的小心伺候着,一旁的公公看这形势不对,着人去请了董鄂氏前来。
裳绾刚进乾清宫门就被迎面砸过来的奏折砸了个正着,痛呼一声蹲下地,福临转身看到,立马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让他们通知一下,伤到你怎么办。”边说还边小心翼翼的吹着裳绾伤着的地方。
“奴婢无事,皇上这是怎么了,生了这么大的气。”董鄂裳绾用手轻轻按了一下福临的太阳穴,帮他缓缓神。
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只是因为她身为朕的妃子却给亲王守灵,这一点让他感觉有失颜面吧,或许还有就是她如此的刻薄的话语,让他感觉到愤怒。
想了想,福临摇了摇头,将她的身影从脑海里除掉,看了看眼前的裳绾,柔声到:“绾绾,朕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自称我或者是臣妾,不用自称奴婢,你不是谁的奴婢,有朕在,你也不可能当谁的奴婢。”
裳绾轻微皱眉:“皇上,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
福临下令传了礼部前来。
福临质问礼部:“朕让你们选的吉日呢?”
“回皇上,八月十九,便是吉日,只是这襄亲王薨,这……”
福临沉默,但是又想到今日静姝为博穆博果尔守灵遂怒气飙升,“那就重择吉日,要最快!”
“回皇上,臣看过八月二十五也是好日子,只是不知这丧期……”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福临就存着越发的赌气的心思,“那就八月二十五!越快越好!”
礼部择吉于八月十九日册妃,上以和硕襄亲王薨逝,不忍举行,命八月以后择吉。
不久,皇上再次下令,于八月二十五日对董鄂氏实行册封大礼,封为贤妃。
原来他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面面俱到,细致入微,所以对于她来说,他是真的不爱吧。
回到永寿宫的静姝和之前过着一样的生活,依旧的没有波澜,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很不错的归宿,比之从前,她的确更喜欢现在,至少不用再去面对那些该自己做的事情,不用面对福临质问,指责的表情。
这一场册封典礼,办的十分盛大,甚至比起当初的婚礼,静姝也觉得不过如此,何况这还是一个封妃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