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家之所以给他们这些亲朋好友发消息,那正是因为看着老爷子马上就不行了。
所以说他们此前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当亲人真的要在自己面前逝去的时候,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看着张家老二走了过来。
坐在村口拿着一根焊烟袋在那里抽着的账房刘五爷此刻则是敲了敲那烟袋锅子里面的烟渣子:
“这时候你不陪着你们家老张头,反而过来找我,莫不是你们家老张头临死前想要有什么吩咐不成?”
老一辈死前有什么吩咐,基本上都会叫上村里的老一辈德高望重的老人去商量。
总的来说算得上是一份遗嘱。
毕竟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么多,就算是后辈不成器,是个没脸没皮的,在这么多长辈老人的督促之下,也能把遗嘱落实一部分。
算得上是一份保障吧。
听着五爷如此说,那张家的老二此刻则是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蹲在了五爷的前面。
紧接着,他抽出来了一根烟先给五爷递过去点燃,随后这才抽起了闷烟:
“五爷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跟山上的老道爷有过一段缘分。”
“虽然后面这缘分因为种种原因断了,但是自从三清观被玉真道长再次撑起来之后,老爷子也是天天去上香。”
“所以说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兄弟四个给您嘱咐一声,想把山上的玉真道长请过来给他主持主持丧事……”
然而,听到了张家老二如此说,那抽着张家老二敬上来的烟的刘家五爷,此刻则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既然你们家老头有这种想法,那你们兄弟几个就得一起出钱出力,把这事办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先是微微一顿,随后叹了口气,似乎是十分无奈一般:
“不过丧事好办,老头子我多少也是主持过几十年的婚丧嫁娶,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我也能帮忙把这事给办妥了。”
“但是这山上的玉真道长可不是那么好请的,人家可是真的有着大本事,大道行的得道高人。”
“就算是咱们市里那些大人物都请不过去,你觉得咱们村谁有这一个面子?”
听到了五爷如此说,那张家老二也是顿了顿,似乎是想了想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随后掐死了手中的烟头开口说道:
“五爷,我们多出钱还不行吗?”
“我们兄弟四个凑一凑,就算是为了满足老爷子的遗愿,我们也是能够凑的出钱的。”
“老爷子以前的时候给我们拼下了这番基业,老了还没享福呢便走了,我们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
兄弟四个凑一凑凑个十几万还是绰绰有余的,花这些钱请个人来主持一下丧事,这价钱应该不算太低了吧?
听着张家老二如此说,那五爷也是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是十分感慨一般的开口说道:
“这事儿可不是钱不钱的就能解决的。”
“你们这些常年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不懂,你但凡去问问村里的老人,就知道这事真是个难事。”
“而且人家道长也不在乎金钱的人,你拿着钱去请人家,到时候不被人家道观里的人揍出来才怪呢。”
要是钱好使的话,那么去年举着一箱子供金,想要请玉真道长去主持丧事的那大富豪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五爷则是把手中的烟头碾在了地上,随后开口说道:
“行了,这事我给你办吧,村头你王大娘是三清观里的居士,算起来在三清观也能递得上话。”
“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老头子我出面去请一请,想必应该是能给道长带句话。”
“这老张头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也就是他先走了,要不过两年等我下去了,非得揪着他好好的揍一顿不可……”
说到最后的时候,五爷先是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随后拿着自己的旱烟袋,便向着村东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