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两人又上了山,看见朱雀懒洋洋地趴在了鸟窝里,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两人等了片刻,见朱雀并没有起来,便到山后的石洞去泡泉水。他们这几日来走这段路也走了不下十次,已经习惯了这陡峭的路势。泡完泉水,两人回到山顶,却没见到万灵修,而朱雀也依旧趴在鸟窝里,静静地睡着。两人在鸟窝里坐下,等着朱雀醒来,但等到午正时分,那声钟鼎声回荡了起来,见今日朱雀应该不会起来与他们搏击,两人只好溜下山,回到了灵力宫,去吃午饭。
下午,两人本想修炼,不知为何却觉得心烦意乱,完全无法潜心修炼。还是陆琪最终想起了周灵均口中所说的《天地纲目》,便提出要去藏书楼看看。两人虽然在这里待了两年,却因为日夜勤练不息,到现在都还没去过藏书楼,当下一拍即合,决定立即前去那里瞧瞧。二人经过了周灵均的允可,便动身前去藏书楼。
大广场东边有两条路,一条通往符咒阁,另一个则通往医堂和藏书楼。医堂和藏书楼那条路上还有个分岔路口,左边通向医堂、右边通向藏书楼。他们顺着道路走着,来到了那个分叉路口,又往右边走去,行了片刻,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片空旷平地。
在这片诺大的空地之上,耸立着一座楼屋,看起来约有两层楼那般高,样子并没有通天殿如此宏伟,甚至看起来有些旧,但四角飞檐,古色古香,门牌红柱,仍旧是驱灵门建筑一贯的风格。此时是上午,众弟子们都在各自的学院中修炼,这片空地之上自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甚是幽静。
二人走近了那座楼屋。在楼屋的大门上方还有一块巨大的牌匾,苍劲有力地写着“藏书楼”三个金色大字。他们走向了大木门,在上面敲了几下。见无人回应,他们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的空间空旷无比,约有两层楼高,便是这藏书楼中惟一一层楼了。在房子的大梁上还挂着几盏灯,照耀着整个屋子。屋子中间是一个通道,两边整整齐齐排列了许多木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新的旧的,白的黄的,琳琅满目。在通道尽头,是一张巨大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低着头,似乎在,她听到了二人进来的声响,只是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不再理会二人。
守和陆琪走向了柜台,守问道:“请问,这里有一本叫《天地纲目》的书么?”
中年女人眼睛都没有离开手中捧着的书,也并不答话。守和陆琪相视了一下,有些无奈,便离开了柜台,走向了书柜那里,开始仔细端详着书柜上摆放的那些书,寻找着那本《天地纲目》。
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书:有史书、文献、,还有几本记载着各种剑仙术、体术和符咒术的书籍,他们甚至还看到了几本带有“春宫”二字的书籍。守从来没有见过这二字,并不知道它的含义,便转头问了陆琪。
陆琪听到了他的问题,表情忽然有些神秘兮兮,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低声问道:“诶,要不你自己打开看看?”
守顿时就好奇了起来,便拿起了旁边的一本,翻开一看,登时一呆,霎时就面红耳赤,将这本书“啪”的合上了,然后放回原处,喃喃道:“陆琪,你、你……”
陆琪此时捂着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笑意,却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安静!”忽然,那个中年女人大声叫道,陆琪便再次捂住了嘴,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在笑,道:“对不起,开个玩笑……”。守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这里,而陆琪紧跟其后。
兜来转去,他们走走停停,时不时地从书柜上拿起一本书,翻看一会,然后又放了回去。当然,也有个别书籍提起了二人的兴趣,于是他们将那些书拾了起来,打算慢慢看,其中就包括一本《剑谱》。
终于,陆琪站在了守前面的一个书柜前,小声叫道:“守,看这里。”守走了过去,来到了陆琪身边,发现在那一个书柜上,静静地躺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那书的封面古旧,被翻得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了,纸张也已经发黄,只是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天地纲目”四字,正是他们二人想要找的书。两人内心喜悦,相视一笑,便将书本拿了下来。守翻开了第一页,而陆琪也凑近了守,两人的头就这么靠在一起,翻阅着书本里的内容。
“北岭有水焉,名曰青泽。其中有巨木焉,名曰参天,直通云霄。巨木之首有兽焉,人面雕身,凶悍至极,翼可遮阳蔽日,振羽则起风,名曰恶风……”陆琪读道。
“看来这本书还真是有关于凶兽的,至少我们知道北方有一个叫青泽的地方,然后那里有棵大树,上面还生活着一个凶悍的巨兽,也不知道那巨兽和那些凶神有没有关系,”守道。
陆琪道:“‘名曰恶风’,听起来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不过这本书还说到了青泽……啊,所以这里所说的‘北岭’就是北境,离铁骑关大概六千多里就有一个叫青泽的地方。”
“啊,原来如此,”守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便又看向了书。陆琪接着读道:“又西三百里,曰金雕之谷。谷多怪兽,水多怪鱼,多黄金……金雕……啊,我有听九死说过这种鸟,好像体型巨大,鸣声很大声,算是那个金雕谷里的‘兽王’。”
“九死也有看过这本书么?”守问道。
陆琪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他的书里面有这本书,他应该是听别人说的。”
两人将书拾起,又在藏书楼中兜兜转转,走累了便在一处书柜下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自己刚才拾起的几本书。这诺大的藏书楼内没有一张桌椅,也是令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们很快就沉浸在文字的世界当中,倒也没那么在意了。
守手中捧着《剑谱》,唐元韶正是依照这本书来练剑。此时,他也在细细观察着这本书上所勾勒的图画。这些图画无非是一些十分基础的剑招,劈刺挑击样样俱全,但也没有甚么奥妙。至少,在陆琪看来是这样的,可守练过体术,知道一招一式如果连贯起来也会威力无穷(就如天龙地虎一般),所以也是仔细观察着这些图画,想在它们之间寻求一丝关联性。
“控魂术……这世间真的有这种东西么?”陆琪喃喃道,此时她手中拿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守将头探了过去,道:“有,我娘就会。”陆琪讶然道:“当真?我以为这只存在在传说中。”守摇了摇头,道:“并没有,现实中确实存在。”
陆琪道:“给我讲讲呗。”
守点了点头,道:“我们有佰之地以前是一个术士建立的。当年那个术士会各种法术,其中就包括控魂术,后来他把自己毕生所学记载了下来,然后让自己的后人将那些书籍保存好。我家里书不算多,仅有的一些书大部分就是他写的。”
陆琪又问:“那个术士就是有佰氏么?”
守道:“正是。”
陆琪笑道:“那你一定会控魂术喽?”
守也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不算会。”他以前有看过有佰氏留下来的书籍,也有看到过控魂术,还拿允儿来做了实验,虽然最后竟然成功了,却也是被珵骂了一顿,从此便不再练习了。这么多年了,估计他也是已经忘了要如何使用。
“哦,”陆琪道,随后便低下了头,继续着手中的这本无名书。守感到剑谱的内容对于他来说有些难懂,自己一时也并没有发现将这些招式串联起来的方法,便放下了剑谱,转而拿起了《天地纲目》,从刚才讲到“金雕”那一部分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