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牵着秦染跨过门槛,并不打算让秦染等着女官的通报。
现下已经入秋,站在外头还是有些丝丝的凉意,慈宁宫早已换上了厚重的门帘。掀开门帘,秦染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一步到了,“皇祖母!小染来给您请安啦!”
进门以后,太子就放开了秦染,任由秦染跑进了慈宁宫的暖阁,自己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踱步进去。
走进偏殿的暖阁,太子就看到秦染早已经腻在太后的怀中撒起了娇,站着的是皇贵妃,也是太子的母妃正在抿嘴偷笑,另一头还站着两三个前来请安的嫔妃。
太子对于自家父皇那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并无任何兴趣,目不斜视地走到太后的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安好,母妃安好。”
“好,”太后怀里搂着秦染,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具是欢喜与慈爱,“太子也是克己守礼的,日日都问安,从不落下。”
秦染一派天真地坐在太后的怀中,心下却是偷笑,她知道这话是说给站在旁边的贤妃听的,贤妃的儿子正是皇长子。虽然说,也算不上是真的那么不守规矩,但是却也不像太子那么克己守礼到样板的地步。
偶尔有个头疼脑热,迟到早退什么的,自然也有。
都是十多岁的少年,按照上一世的话说,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哪能做到遵守那么多规矩呢。
毕竟像太子这样,以做世人表率为己任的样板,到底是实属罕见。
这么想着,秦染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往太子身上瞄过去,却正好和太子看过来的目光对上。秦染朝着太子挤挤眼,吐吐舌头,太子被秦染逗笑。
舒皇贵妃看着俩人之间的小互动,会心一笑,却也不点破。
反而笑着对太后说道,“太后莫要夸太子了,这都是小辈的本分,哪里值得夸奖。”
“自然是值得夸的,”太后摆摆手,“太子能够克己守礼,前日里听说,太子的功课也是头筹,这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教的好!”
听得太后的夸奖,舒皇贵妃面上自然是喜不自胜,她立刻福身谦道,“太后这是折煞嫔妾,嫔妾不敢锯功,这也是太傅们用心教导所致。”
“你也不用自谦,”太后随即说道,“平日里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哀家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教孩子教的好不好,便是从平日里的举止当中就能看清的。”
秦染抬眼偷看站在一旁的贤妃,虽然看不清神色,但是那一张藏在贤妃袖中的帕子倒是让秦染看了个十成十的清楚。
若那帕子的面料再脆弱一点儿,只怕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吧。
秦染心下偷笑,不过还是不打算让太后继续这个话题,她向太后撒娇,“皇祖母,小染难道不听话吗?我也很听话啊,皇祖母怎么不夸夸我!”
一席孩子气的话,逗的整个屋子顿时松快起来,太后摸了摸秦染的脑袋,“我们小染啊,最是活泼机灵了,见着哀家夸太子哥哥你不高兴了啊?自己倒是讨要起夸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