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点了点头,转头对刘裕正色道:“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玄帅既然这样说了,就不要讳言。”
刘裕正色道:“现在敌军先锋的数量超过我军四倍以上,而且苻坚亲临前线,看起来我军的形势非常危急,但在小人看来,危机中也隐藏着希望,秦军虽众,但长驱而来,征战不断,尤其是打前锋的梁成所部,已成疲兵,而且他们为了争功,围困胡彬将军,与后方的大军拉开了五十里的距离,在小人看来,这就是我们的战机!”
刘牢之的脸色一变:“刘裕,慎言。梁成所部毕竟有五万之众,而且秦国大军与他们也只相隔几十里,骑兵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怎么能说是孤军梁成的战斗力你也见识过,那是秦军的一锐,五万人马岂可一战而灭更不用说,他还设有坚固的营寨,我军就算全军出动,也不可能一天时间吃掉他。让你畅所欲言,可不是胡说八道啊!”
谢玄摆了摆手,阻止了刘牢之的话:“小裕啊,你的打法很拼,也很有冲劲,但是必须要考虑现实情况,梁成所部有营地,数量也不少,如果要吃掉他们,得想办法约期与之决战才行,但梁成乃是宿将,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与我们野战,而且秦军的战书,很可能是个试探,我们还得另寻打法才是。”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在小人看来,战机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我军八万大军全部出动,确实可以打败梁成,但梁成也会因此而退缩大营,坚守不战,如果我军强攻不克,敌军援军四面包抄,那必会失败,这也是秦军让梁成所部前出的原因,就是想诱我军攻击。”
谢玄点了点头:“你既然看出这个布置了,为何还要强攻梁成呢”
刘裕微微一笑:“兵者,诡道也!一切的兵法,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意图,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梁成如果面临我军大军的攻击,会坚守。但如果他觉得我们的意图不是攻击他,而是救援胡彬,那就会有别的想法了。”
谢玄的双眼一亮,直起了身子:“说详细点!”
刘裕走到了帐中央的沙盘那里,看着梁成所部那里的一片片连营,指着连营前那流淌着的河水,说道:“梁成依洛涧扎营,正面用涧水来作障碍,阻绝我们对胡彬大营的救援,如果我军大军将至,他只要退守营地,就可以稳固守备,我军就算大军过了河,但近十万人马,在这五六里宽的河滩之上根本无法展开,到时候梁成大营在前,秦军援军从河水另一侧抄截我军后路,就是必败之局。”
“可是我军如果没有那么多人,而是只出动五千人左右,偷袭梁成营地,打开一条口子,接应胡彬逃出,那梁成就不可能坐守大营了,他一定会率军出营列阵,阻水以拒我军,而这时候,就是我军的机会了!”
刘牢之冷笑道:“荒唐,这是半渡而击的绝好机会,刘裕,你没有军事常识的五千人渡河攻击五万精锐的大阵,你还说这是我军的机会”
刘裕的双眼中冷芒一闪:“绝境逢生,拼死一战,无论是敌军还是涧水,都是无法阻挡的,我相信老虎部队的攻击能力,刘裕不才,愿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