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烟尘之中,几百名骑兵,正在奋斗战斗,两边将士的嘶吼怒骂之声,给一边的振天鼓角与呐喊声所掩盖,而“灭胡”之声一阵阵传来,配合着响鼓重锤之下的特殊节奏,更是让宿卫骑士们人人振奋,甚至连挥舞手中兵器的速度,也有所加快。
但是,战斗已经进行到一刻左右的时间,双方的伤亡,却仍然不成比例,燕军的俱装甲骑们,只倒下了二十余骑,可是宿卫骑兵,却有一百多人给斩落马下,满地横着的,多是铁甲红袍的宿卫骑兵的尸体。
毕竟,即使是身体强壮,武艺了得的世家护卫们,很多也只是一些以前的晋军军士退伍后被世家看上从军,也许步战足够优秀,可是这马背上的功夫,光是人马合一就是要练上几年时间。
除去象刘敬宣这样自幼学习骑术的将门之子,或者是刘裕那批刚入北府就有机会被慕容兰所带来的鲜卑骑兵们工,弓马了得的北府军老兵,大多数的晋军骑兵,在马上的功夫远远不能和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俱装甲骑们相比。
在这种毫无取巧办法,真打真枪的面对面搏杀中,尤其是在这种燕军特意制造出的沙尘暴内,燕军可视十步之外,而大部分的宿卫铁骑甚至连睁眼都困难,那打起来,结果就只能是这样一边倒了。
别儿汉恶狠狠地一戟击出,对面的一个宿卫铁骑的左胁之下,给他一戟就穿了进去,血淋淋的,给一戟击断的肋骨,都裂到了碎甲之外,这个骑兵惨叫一声,弃了右手的铁锤,伸手想要去抓这把刺穿了他的大戟,这是作为一个战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的一种本能,而别儿汉大吼道:“去死吧!”
他的双臂一用力,这个刚刚抓到戟杆的宿卫骑兵,居然给他整个人就这样举了起来,离开了马鞍,鲜血和内脏的残片,顺着戟身在哗啦啦地往下流,而那宿卫骑士痛彻心肺,因为心肺这时候早已经给一戟贯穿,他的身体无力地挣扎了两下,终于是手脚一挺,气绝而亡。
一边的两個宿卫骑兵肝胆俱裂,这是他们两个的伍长,本来他们二人还想跟在这个伍长身后攻击别儿汉,却不料此人如此凶悍,居然一戟就把伍长插在了空中,他们哪还敢有再战之心,连忙掉转马头,想要逃跑。
别儿汉的脸上,尽是顺着槊杆滚下来的血滴,他的须眉之上,早已经血染,若是这会儿摘下面当,必然会显示出一张血肉模糊,满脸狰狞如恶鬼般的脸,而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别跑啊,是兄弟就应该在一起嘛!”
他狠狠地一发力,手中的大戟猛地向前一抡,那给插在大戟之上,已经给扎了个通透的伍长尸体,连人带甲,都向前飞去,足足给扔出了十步之多,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左边那个逃兵的后背。
这个刚刚奔出三四步的逃兵,只觉得一股巨力狠狠地砸中了自己的后心,他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而自己的身体,也跟那伍长的尸体一块,落到了马下,甚至,那个伍长血淋淋的手,还搭在他的身上,两眼圆睁,在他一回头的一瞬间,正看到伍长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登时就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两眼一黑,竟然嘴角边流出了绿色的胆汁,就这样给生生地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