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二人对视一眼。</P>

前两日故意没来，让这里的婆子以为她们不会来了，如今倒是全都现形了。</P>

从王熙凤和贾探春的嘴里，可没听过这些日子有人聚众赌博之事。</P>

“妹妹来吧。”季晴文道。</P>

林黛玉点头，从容进去，雪雁紧随其后。</P>

“哟，林姑娘来了，快请坐，许久不见，姑娘气色好多了。”有眼尖的婆子看到二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牌，笑眯眯过来打招呼。</P>

林黛玉轻轻颔首，没有接话，看了一圈，琢磨了下，问道，“园子里守夜的人，都在这里了吗？”</P>

“可不是吗？园子大，冷清，外头又是木鱼声、哭声，到处白幡飘动，怪吓人的，大家凑一处壮壮胆。”邱婆子笑道。</P>

雪雁道，“都是经年守夜的，平日又都是胆大之人，送走过府里几个主子的，怎地现在这么害怕了？”</P>

邱婆子道，“这不是一个接一个，人人都说府里悬乎，所以才怕了吗，以前哪会怕？”</P>

“所以你们就不顾二\/奶奶的令，不好好按时巡视，聚在这里赌？”雪雁指责。</P>

另一个姓周的婆子撇嘴，“雪雁姑娘也说了是按时巡视，时间还没到呢，你急什么？夜深了，赶紧扶着你们姑娘回去休息吧，我们是贾府的家生子，比你们还希望府里好呢，不会耽误的。”</P>

她言语和神情都透露出，季、林二人是外人，不配管贾府的人与事的态度来。</P>

林黛玉问，“你们可曾听到梆子声？”</P>

邱婆子连连点头，“听到了，到下一次敲时，我们就结伴去各处巡视了，姑娘请放心。”</P>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敲梆子的声音了。按理，是你们该巡视的时辰了，可我数了下，园子里各处守夜的婆子，基本都在这里了，那此时去巡夜的，又是哪些人呢？”林黛玉问。</P>

众人语塞，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P>

林黛玉继续道，“我记得府里之前便有过夜里聚众赌博的事，被发作了好几个。二太太不幸去了，琏二嫂子也告诫过各位的，怎的还有这样的事呢？”</P>

她眸子往那几个犹不服气的老婆子脸上扫过，“是看府里事多、主子们顾及不到，还是欺府中主子年轻、仗着自己资历老，随心所欲？”</P>

周婆子微微低头，眼睛扫向林黛玉脚尖处，“我们园子里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林姑娘不曾住在这里，自然不清楚，且府里太太们向来仁慈，只要不误事，向来不追究。”</P>

林黛玉声音淡淡的，“如今倒是我的不是，应了琏二嫂子的请求来协助府里办事，造成你们不便了。我竟不知，何时奴才可以否定主子定下的规矩了？”</P>

周婆子很不服气，府里都要散了，一个表姑娘而已，没事便罢了，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逞威风呢？</P>

她嘟囔道，“园子里向来如此的，以前的尤二奶奶，后来的二太太、二\/奶奶，都是不管的。”</P>

“且不说守夜聚众赌博本就是不对，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各位应该都懂。正是人多事杂，需要各位更尽心的时候，你们如此懈怠还狡辩，若我不严惩，都对不起二嫂子的嘱托。”</P>

林黛玉拿过雪雁怀里抱着的描金乌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