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八百里加急,周国边关异动频繁,且使臣也飞鸽传书,周国皇帝震怒楚国悔婚,要楚国给出说法。”楚鸿面无表情的将最今日早朝之上的动态说出来。
蓝云抬头看着他,面色淡然,眼色不见任何惊讶:“小僧并不惊讶。”
而他如此淡然的神色似乎有些激怒楚鸿,他盯着他的目光深黑阴鸷:“什么意思?”
蓝云双手合什,这个动作他许久未做过了,却并不见生疏,反而有一股出尘的空灵气。
“逆天改命,自然也改了其余人的命。”
“什、么、意、思?”楚鸿低沉的声音并不高,却暗暗在咬牙切齿。
蓝云微微一笑:“陛下若真要追根究底,追错了根,究错了底,小僧告退。”
“站住。”怒吼声响起的同时,楚鸿也一手拽住了蓝云的手,力道之大,让蓝云皱眉。
“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朕是什么人?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话跟朕说清楚,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蓝云冷冷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陛下你不明白吗?小僧提醒过陛下,但陛下却并不当一回事。”
楚鸿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白初月改变了这一切?”
蓝云看着他半响,面色缓和了下来,轻叹一声:“陛下,小僧就算能窥探天命,也终究是个人,绝不可能神通广大到掐指一算,就能算尽所有人的前生今世。”
楚鸿盯着他,拽紧蓝云手臂的力道并没有松缓,显然还在愤怒中。
“白初月逆天改命,已然让命数改变了。”
楚鸿拽紧他手臂的手不知道是松还是紧,震惊的看着他。
“皇上。”
楚绝声音响起的同时,蓝云也被他护在了身后。
楚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楚绝,怒从心起:“七弟,你好大的胆子。”他眼底究竟有没有他这个皇帝?竟然又未宣召就直闯他的乾承殿。
楚绝看着他,剑眉微蹙着,但面色并不见太多的表情:“周国有异动并非是坏事,皇兄何必为难国师?”
楚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怒火,冷静下来:“让开,退下,朕与国师有重要事情在商谈。”白初月的事除了白初月,就只有他和国师知道,这件事,他必须要处理。
楚绝眉蹙深:“是为了白氏?”
楚鸿面色微变,蓦然瞪向蓝云,他为了七弟竟然泄露天机?
“国师没有告诉臣弟任何事。”楚绝将蓝云再度往身后一藏,淡声解释。
楚鸿眯眼:“那你为什么将苗头直指白氏?”
楚绝轻叹一声:“皇兄,这件事并不难,臣弟虽然不知道白氏究竟有什么玄机,但是以臣弟对皇兄的了解,皇兄绝不会那样莫名其妙的册封一个女人,她必定有古怪。”
楚鸿冷眼盯着楚绝半响,突然命令道:“国师退下。”
蓝云自然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吹冷风,听闻自己可以走了,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他如此放肆妄为,楚鸿面色一紧,眉头皱成了一麻绳,自那日藏书阁之后,他就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他依仗着谁?他还是七弟?
楚绝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想着他曾经问过的问题,眼色微黯,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这些日子他知道他大部份时间都在信阳茶楼,他想见他却又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心里沉甸甸的压抑而难受,却又莫名的涌出一丝丝希望。
当他愿意问他那样的问题时,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所以他才会思考与他在一起?他是想与他隐居吗?
可是可能吗?他怎么能放下肩上重担随他离开隐山水?
所以,直到今天,他都未回答那个问题,好在他也并没有再问?这让他既松了一口气又莫名的失落。
“你说周国有异动并非坏事是什么意思?”楚鸿微愠地盯着楚绝的失神,冷冷出声。
楚绝低头敛了敛心思,这才抬头道:“征讨大元国其实并非难事,臣弟有绝对的信心用不着五年,必将大元国攻破。”
楚鸿面色好看一些,并眉间依旧紧蹙,等着他后面的话。
“但是一开始臣弟就与皇兄商讨大计时就说过,前提是周国不会对我们发兵,可是这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周国皇帝并非平庸之人,相反,他精明强悍,野心勃勃,我不相信这样的皇帝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竟然没有能干的储君接位?”
说到这里,楚鸿面色阴鸷下来:“你还是强调周国当局是周国老狐狸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在周国答应和亲且昭平公主嫁来楚国后,依然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在白初月以前他或许有些忌惮这一说法,但是在白初月之后,他很清楚的知道,周国并没有留有后招。
楚绝点头:“父皇能想到的问题,周国皇帝也一定想得到。”
“徜若真如你所设想的这样周国留有后招,只待我们攻打大元国之时就发兵讨伐我们,那周国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悔婚、漠视甚至是轻视昭平公主而功亏一溃?现在周国边关有异动,只不过是虚张声……”
楚鸿突然噤声,因为他脑子里闪过刚才国师说过的话:白初月逆天改命,已然让命数改变了……
“皇兄?”楚绝看着他突然怔住的人,提醒出声。
楚鸿却突然如梦初醒般惊的倒退了一步。
楚绝看着他仿佛大受打击般,眉心拢了起来:“皇……”
楚鸿挥手制止他的话,冷声道:“你下去,朕要好好想一想。”白初月和国师各执一词,各有各理,他必须要仔细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事关江山祖业,他绝不能再姑息养活奸了。
如果是白初月,他一定不会放过她,如果是蓝云,楚鸿眼神冷了下来,不管是谁,谁都不能损及他的江山社稷,不管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