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小嘴里发出。
”这孩子是我的。不属于任何人。“蔚靑淡然微笑，看向苏然：”人总有过去，我早就不爱易睿臣这个男人了。“
”我不信！偏不信！“苏然狐疑地看着蔚靑，像是看怪兽似的看着她：”在大学时期，一直以易睿臣那个男人为中心的蔚靑，竟然现在说不爱他了。这叫人如何相信你啊？“
对着苏然，蔚靑无需隐瞒，坦荡荡：”说不爱，你又不信。“
苏然可不信她那一套，突然瞄到蔚靑的手机放在柜子上，放在那儿，她双眼突然变得贼亮的。一个俯身，就这么夺过。
蔚靑没料到苏然来这一招。
苏然把蔚靑的手机抢到手，迫不及待得滑过锁屏，打开了电话本，拼命地翻着电话。
对着蔚靑有些惊慌失措的脸，苏然一边找电话，一边冷哼：”蔚靑，别以为我苏然不知道你的脾气。冷死了，那个易睿臣又不说话，你们这俩口子一吵架，没个人低头怎么成。所以，我就当好这个月老，给你们重新牵线去——“
苏然拿着手机，就这么站在蔚靑的病房内，一只手叉着腰，那股热心劲谁也阻止不了。
响了仅一下，电话就被接通。
”喂！你老婆怀了孩子，还这么不当一回事啊？“苏然在那儿破口大骂着。”吵什么架啊？你就是个男人不会让让她的吗？“
”啥！我是谁？我是你苏姐啊，还问我是谁？刚回国了，你找死是不？“
”蔚靑啊，她不就是你老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啊？“
”喂——喂——“
”Shit！“苏然骂了句英文，”盖我电话，姓易的咋回事，失忆了是不是？“
蔚靑闭着双眼没作声，苏然只是一片好心，由她吧。
只是，有些事情越想越奇怪。
”苏然！“蔚靑猛然睁开双眼，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你刚才拨了什么电话？“
”混蛋啊！“苏然想也没想就回她：”你电话里就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那名字就是混蛋。不是他，又是谁？“
”什么！“蔚靑被气得几乎一口血喷出来，翻身而起，脸色霎时惨白！
”苏然——“
她后悔为什么要纵容苏然打出那个电话。
糟了。
被发现了。
她不知道，三天后签离婚时，他会用怎样的脸来对自己。
——
中恒集团的会议正在召开。
气氛十分凝重严肃。开会期间，所有手机一律只能调为震动，卓少的手机也不例外。更何况，开会时候，除非是紧急必须个人接，其余的全部交由各自秘书处理掉。╔ ╗
但是今天，卓少有点不同。
他看了手机后，破例接了电话，还离开主席位转身走到外面。
再度回到座位时，大家只看见卓少淳的春风满面。
股东们几乎连眼珠子都掉下来。
没错。
是春风满面——这个词形容最为恰当。
那样子，仿佛和情人通话完毕。
他这个样子颇为罕见，正确来说是第一次见，股东们都纷纷抹了把汗。
话说卓少被女人甩的事，早已经街知巷闻，这几天，多少名媛淑女挤破头要重新排队等候他恢复单身。那么宠老婆的绝世好男人，居然还被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甩掉？
没天理就是没天理！
一直以来，条件好的名门眼巴巴等着卓少，谁知道却被中途杀出个二婚女人给抢去了。等到全体女人，一律羡慕嫉妒恨着那个罪恢祸首的时候，居然爆出了个更为震撼的消息——
人家还被个二婚的甩了。
估计还没完，毕竟离婚还没签成，大家都在静观其变。
”怎么全都停了？继续。“卓少淳恢复原来的神色，这种表情，堪比川剧变脸。
股东忙收回吃惊的下巴，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继续开会。
这女人，真有她的——
卓少淳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为人觉察的精光。
——
高烧退去，蔚靑在收拾着出院的东西。
苏然理所当然来帮忙，收拾了些简单的用品，扶着蔚靑出院，苏然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车尾箱去。
看见蔚靑欲言又止的模样，苏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蔚叔那边我帮你请了护工，照顾得好好的。没事。“
蔚靑看着苏然帮忙的模样，”苏然，谢谢你。“
苏然摆摆手，”别和我说谢，你以前每次帮我，我哪有谢过？咱们不是朋友么，再客气我就不理你——“
一路开车，一路的沉默。
苏然偶尔看副驾驶位的蔚靑几眼。她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有些事又不愿意说出来。
即使这么多年，蔚靑还是那么倔，即使是她苏然，也不能在蔚靑的嘴中套出这几年的事。
这女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
闷死自己。
苏然明显知道蔚靑最近出现了困难，这两次见面已经看出了，但是她知道一件事——蔚靑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苏然，方便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吗？“蔚靑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然没留意蔚靑的表情，不住地点头：”也好，我反正一个人住着闷得慌，你来了，至少我有个伴了。“
”坐稳，我全速前进了。“
车子加快了速度。
来到苏然的公寓，已经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干净的二居室虽然不算大，但是也算明亮宽敞，是苏然在国内时的家。出国几年，没人打扫全都沾满了灰尘。
一整个下午，蔚靑就动手帮苏然打扫房间，擦去一些灰色的尘，她才刚高烧完弄起事情有点力不从心，但她仍然自己坚持把卫生弄干净。
偶尔想想肚子里的小东西，蔚靑有了苦恼。
似乎时间越长，她越不想去弄掉它。
甩甩头，蔚靑觉得应该摆脱这种不好的情绪。
晚饭的时候，苏然端来了自己烧的菜，招呼着蔚靑坐下：”蔚靑，尝尝我烧的菜，这几年我在国外吃那些牛排猪扒，腻得我，哎。“
蔚靑小口地吃着菜，没有作声。
苏然不是冷场的主，看到蔚靑不作声，她开始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在外国的事，一件一件地数来，国外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有什么记忆深刻的，甚至连隔壁养的狗，她也能说上一大通。
直到最后，苏然突然醒悟了点什么：”对了，蔚靑，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和易睿臣为什么离婚？“
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蔚靑很冷：”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短短一句话，让苏然很是震撼！
”什么？难以想象他是这种人！那，后来你怎么了？“好不容易逮住她说话的机会，苏然继续追问。
”再婚了。“蔚靑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一切，轻描淡写。
苏然还没从上一个惊讶反应过来，又第二个惊讶：”还再婚了？“
”刚又离了。“
”噗，咳咳——“苏然明显被菜给哽住了，吐出来后不断地咳嗽着：”咳咳——“
蔚靑看了眼苏然，淡定地拿了一杯水过来，”喝下会好点。“
苏然憋得脸部通红，接过那杯水一灌而下，有些不可相信的模样：”蔚靑，你到底搞哪一出啊？两次结婚，两次离婚。我都搞糊涂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的。“蔚靑想也不想回着。
苏然知道她又给自己筑防线，夹了一块鸡进她的碗里：”多吃点，我不问了。“
蔚靑实在没心情和她说太多，低着头扒饭。
苏然想说些什么。但看见蔚靑的那表情实在不宜刺激她。
睡觉的时候，苏然邀蔚靑一起睡，她看着蔚靑侧面的苍白，苏然单手托起头，用手指挑着蔚靑的头发：”别难过了，不就离两次婚，你以前是我们班的班长，对人对事都很上心，很有斗志的一个女人，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蔚靑沉默不语。
苏然看她闷闷不乐，替她盖好被子：”好吧，不说了，咱们早点睡吧，明天我还得参观这城市，都好久没回来过了。“
蔚靑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翻了翻口袋，拿出那枚红宝石，那是卓少淳唯一送的真货。挺有价值的一粒宝石，只是现在变为分手礼物。
第二天一早，苏然果然一大早就拉着她起床，嚷着什么要参观这里之类的，蔚靑虚弱的身体跟着她身后，没多久就累了。
”真不像你啊，班长，以前不是牛都弄死几头的么？“苏然在带头爬山，后面的蔚靑早已感觉力不从心，气喘吁吁。
当然，她不能告诉苏然自己的事。
翻过一个山头，苏然抹着汗在山顶上挥着手帕，对着海市唇楼的白云，拼命地”啊——啊——“疯狂地尖叫着。
蔚靑瞪眼看着苏然发疯的傻样，她不会做这些事，即使遇到问题也自己一口气吞回肚子里。
苏然狂叫完一轮时间，转身看见蔚靑一面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毫无反应。
忍不住跑下来，推推蔚靑：”喂你也上去叫个。“
蔚靑摇摇头，咬下唇，拒绝：”不要。“
”怕啥呢！？“看着山下的美景，苏然一把扯过蔚靑到山边，”你也吼吼，就吼你最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
”没有。“蔚靑摆手。
苏然看到她那样子，拼命扯着她往高处走着，”那你喊出最讨厌的男人名字好了。“
”不。放开我。“蔚靑看着苏然动真格，也反抗起来：”无聊的事我不做。“
”好把，就让你喊易睿臣的名字好了。当是发泄当是骂他什么的都好，这是很好的发泄方法。“苏然拥有的是不屈不挠的精神，非要把蔚靑弄上去不可。
蔚靑看到苏然诚意满满，不好拒绝，想了想还是吼出了一个名字。
”姓卓的！“蔚靑对着山间大声吼叫：”卓少淳，你让我讨厌——“
苏然在旁边乐了，”哎，看来你喜欢第二任多一点啊。怎么都离婚了呢？是不是太丑了忍受不了，或者床上的功夫太差？“
蔚靑吼叫完毕，恢复如常。
苏然一把勾过她的肩，对着山大声吼叫着：”蔚靑，我爱你！“
”去你的，没个正经。“蔚靑被苏然这一下逗笑。山间的轿车飞速行驶中，里面的司机凝神听了一段时间，”卓少，好像有人骂你。“
里面的男人眼神玄寒，按下车窗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到，优美的唇线勾起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继续往前开。“
”是。“巫仁踩大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卓少，这次我们交易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不如下车走走？“旁边的许凡扶正了眼镜，对着卓少淳温和一笑。
”不用。直接去交易地点。“卓少淳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许先生，这次要拜托你了。“
”卓少肯高价请我回来，许凡自然会尽心尽力。“许凡托了托黑框眼镜，绅士地回着。
——
下山后，苏然拉着蔚靑到一间小拉面馆，每人喊了一份拉面。
苏然看到蔚靑毫不犹豫地吸着面条，不禁感叹：”以前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吃面条的，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对了。最近姚云娜怎么了？有没有联系她？“
提起姚云娜，蔚靑继续低头吸面条：”不清楚，没联系过。“
”那个爱哭鬼，肯定是乖乖的嫁人去了。“苏然一提起姚云娜就双眼发亮，啃掉一大口面，狂笑不止：”当年，我们三个中，就她最想嫁人的！哈哈——“
蔚靑举起碗，把碗里的汤一口饮尽：”回去吧，别说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拍拍衣袖就往小店外面走去。
她一点儿也不想提姚云娜的事。
苏然摸摸脑袋，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说错什么话了，看上去蔚靑好像不太高兴似的。不过看到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总觉得蔚靑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很快就到了得去中恒签离婚时间。
蔚靑的衣物基本都是借苏然的，这次在苏然的衣柜里，她挑了件全黑的，把自己穿得密不透风，这么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题外话－－－－－－
头痛…。靑回中恒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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