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琅阛阁,卧房。
怎样去见他?他见到我会怎样……
绿腰在一人多高的琉璃镜前徘徊,一地的衣衫如火般的热烈。末了,他挑了一件紫红的长袍,长长的袍摆一直拖到地上,一条金色的腰带束出妖娆的蜂腰。
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我越来越不象个男人了,我怎么那么想你今夜来看我。
赵亥走进来垂首说道:“找到胡小公子了,他在留园。”
“好。”绿腰猛地一转身,狂喜象火一样在他全身漫延。
“阁主……”赵亥的话未说完,然而绿腰已不见了身影。
晨光熹微,阿洛醒了。昨夜卜芥送他入房后并不拿乔,端来水、豆面之物让他洗漱后,方才离开房间。
应该是自己独睡的,与狐狸妖怪同榻?这个家伙一肚子坏水,想想都可怕,阿洛晃了晃头,有点搞不清状况。
不过狐狸妖怪真好看,对方的脸在晨晞中有若瓷白的玉一般,什么犀颅玉颊、玉质金相,诸般词汇尽都可用。
如果是个女的,我就喜欢上了,阿洛闭眼睛睛对着狐狸妖怪沉睡的脸发花痴。
不妨,一息间嘴被亲住了。
这是……
胡虞臣抱着阿洛死命地亲,象要将他的小东西吃掉。
麻、酥、软,阿洛全身象过电一般,这令他臊得发慌。
“一起天荒地老吧。”耳鬓厮磨,胡虞臣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这感觉,阿洛趁着对方放松,用力一挣,支起了身子,想要逃开。然而,一息间胡虞臣重新抓住了他,阿洛在惊乱中与他对视了。
某的眼睛亮得象清晨的朝阳,那一刻涌出的爱意化为蝴蝶的翅膀,在鲜亮的阳光中翩翩而舞。蝴蝶漫山遍野,成群结队,汇成了一条河流,它要拉着自己一同没入这熙日的洪流中。金乌之翼,可以生养万物,也可以熔化天地。那一刻阿洛怕极了,男男之爱让他畏如猛虎。
他们都没留意到,轩窗之外一张倏然出现的脸。
仅一眼,绿腰的心从高处急速下落。
风冷硬地咆哮、血液暴走,极度的喜悦刹那化为极度的怨怒。
我要杀了你们!他立在窗外,面容扭曲,一双手因为震怒抖动不已。然而,一霎间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他舍不得!
绿腰不记得怎样回的琅阛阁,只是当赵亥匆匆赶到大堂时,他已经杀了几名小妖来宣告自己的气愤。
“不可以,阁主。”赵亥一急,僵硬地跪在繁花地毯上。
“怎么不可以?”绿腰手上的修罗夜叉高高扬起,跪在下面的小妖早吓得不知躲避,几名新鲜的尸体示众般地陈列在堂上。修罗夜叉一闪,又一名小妖被挥成了几段。
赵亥不再说话,他匍匐于地,也许下一刀就落到自己身上。
绿腰一收,修罗夜叉回到了他手上,殷红的血水顺着刀刃流到手心,他的唇边一舔,血的腥膻刺激了整个味觉。
暴虐的怒怨好似平息了,他坐了下来面色煞白地平望着门外的远处,声音平静无波地说:“说吧,赵亥。”
赵亥埋头道:“阁主息怒,胡小公子一向有些招花惹蝶,此次想来也是图个高兴。”
“赵亥,你是这么想的?”
“其实阁主一试便知。”
绿腰盯着赵亥道:“怎么试?”
赵亥抬头道:“近日谣传凤璎宝珠藏于茫市,已有许多同族在茫市出现,阁主何不宴请诸位一聚,一来尽地主之谊,二来借机试探胡小公子一二。”
绿腰脸上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随后他问道:“这几日亟酃镜中有无异象出现?”
“赵及一直守在亟酃镜旁没有发现,看来凤璎宝珠应当没有藏于茫市。”胡亥的话突然一顿,随后问道:“我们用不用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绿腰冷傲地一昂首说道:“不,就让那群自以为事的傻子好好地去寻凤璎宝珠。”
胡亥在下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