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腰!”阿洛毫不掩饰自己的痛苦,痛得有多厉害,叫得就有多凶。
这家伙是男人?陈翦举着火把默默地审视着地上的阿洛几十息后,终于决定伸出手:“要我拉你起来吗?”
狐狸妖怪真是少了一根筋,他怎么不想到别人会砍树呢?孙猴子要是这样保护唐僧,唐僧早就消化成妖怪身上的肥肉了。阿洛颇为方才的事愤愤不平。
他一只手支着地面,另一只手朝上握住了陈翦伸过来的手。
借着火把的光,陈翦终于目光专心地看清了不是男人的那个家伙。对方的清秀堪比女子,尤其是那微微上翘的嘴唇。
那是一种与方才的妖怪不同的美丽,不自觉间陈翦将两个人做了比较。
对方没有使力,阿洛满头问号地拽着对方的手:什么意思?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霎间,陈翦有些臊了。他偏过头去,用力地拉起了阿洛。
先是目光烱烱如狼,后是偏着头成了一只小绵羊,这落差也太大了。阿洛以为自己脸花了,卖力地用袖子擦拭自己的脸。他不擦还好,因为袖子是脏的,于是他正式成为了一只花猫。
第二次聚会结束,赵高功很快地走到松树下,找到本队的队员。对于消失不见的胡虞臣,赵高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陈翦将火把举到近前,赵高功非常快地检视了两个队员。事情很急,他说得很简捷:“现在就出发去坎门的方位,我走前面……”
他停顿住,瞥了左边的阿洛一眼,又瞄向近旁的陈翦随后道:“小花脸走中间,阿翦殿后。”
我是小花脸?阿洛用手挨着脸抗议地说:“我叫阿洛。”
“出发。”赵高功举起陈翦递过来的火把,简短地命令道。
三人排成纵队举着火把,朝坎门进发。
在他们没查觉间,绿腰还原为一只蜘蛛,利用蜘丝从一棵松树飞跃到另一棵松树,紧紧地尾在他们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陈翦终于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他出声询问:“师父,为什么方才不前往坎门,而是现在前往?”
赵高功的目光主要放在前方,用余光瞄着左右两边。他头也不回地道:“我只是觉得方才去往各门有可能不妥。”
“那师父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陈翦真想揪住师父的衣袖问:师父的正义感到哪里去了?
“阵法内处处危机四伏,你师父我也不知道去、留,那一样是危险的,我仅是凭直觉判断而已……”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地呖叫擦着耳边飞逝而过。鸟雀在傍晚十分就惊飞了,夜半怎会有鸟叫?这是……
赵高功立即止声,他脚尖在地面上一点,借着脚尖的冲击力身子一纵,尽如同一片凌空飞扬的叶片轻盈地朝前滑翔而去。
他要追住那声音,轻呖声若有若无地飘荡于前方。周围的光线渐渐变亮,数息后他的上半身倏然朝后一仰,跟着一个急停,随后他回头一瞥,还好两名队员正在远处朝他急奔而来。
真是半点大意也不行,然而惊讶就在这一瞬间发生,那俩个奔跑队员的身影突然不见了。
高大的一棵棵松树杳如黄鹤般从视觉中逐渐消失,光线越来越亮,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光山色。
湖的远处起伏的山峦隐于云雾飘渺中,而近处一地的野花、野草恣意烂漫。野风袭过,满耳簌簌之声,过往的繁华有若过眼云烟。
那一刻,蓦然就想拾起岸边鱼杆,就此:闲钓湖鱼不钓名,瓦瓯斟酒暮山青。赵高功静立不动,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响起:过去吧,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静立的赵高功骤然呵呵地笑了,他抽出木笛横握在手,眼睛望着无垠的湖水道:“好一处迷阵,凡心头所想皆可入魔。”
闻言之下,那近处的湖水竟然翻起了巨浪,那浪在空中凝固成人形,那人形嘿嘿笑道:“好本事,居然识得迷阵。不过尔已落入阵中,死在阵内只是迟早的事。”
赵高功笑容一抹,眼中闪过厉芒,他用木笛指着那人形,高声喝道:“妖物,快将我两名弟子放出,否则杀你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