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硬朗的唤作灵机子、五官柔和的唤作灵道子,他们自报散修一流。陈翦道自己为长生门弟子,又指阿洛道同行伙伴。
灵机子看向他们露出一副了然神情。少时饭食同时送上,阿洛还未伸手,陈翦便站起来巴巴地在盘子里挑择了一番,拣了一个芝麻饼殷勤地用筷子挟到阿洛碗里:“这块好,芝麻最多保证又香又酥。”
阿洛刚说声:谢。他膝上的小当康就呼地窜起身子,它的两只小爪子搭在桌上,头朝前一张那块香酥的芝麻饼就叼到了嘴里。
陈翦的筷子停在上空,眼睛看着当康颇为无力。阿洛轻轻地扯了扯当康圆脑袋上的小耳朵笑言道:“你也饿了。”
小当康又恨陈翦一眼,方叼着芝麻饼落回阿洛膝上大啖起来。
陈翦赫然地笑笑,筷子回撤又挟了块腊肉道:“今日来不及了,明日带你去吃好的,方才点菜时我去过厨房,小店里也就腊肉味道极好,阿洛先尝尝。”
阿洛客气地道声:好。筷子刚伸出,百灵嗖地从他肩头飞下,喙一啄陈翦筷子上的腊味就被她抢跑了。
站起来的阿洛举着筷子冲陈翦一笑道:“我们都坐下,我自已来。”
重复的尴尬,让陈翦红透着脸窘迫地落回了条木凳上。
桌对面的灵机子、灵道子左瞅瞅陈翦右瞅瞅阿洛然后就笑了。
瑞福客栈自然不会有多的房间,陈翦如愿地和阿洛同一间屋子、同一张木榻。他嫌木榻上的铺陈不洁不净,从自己庞大的包裹里掏出一块洗得极洁净的蓝布,在阿洛冏冏地目光中铺到木榻上道:“睡自己的铺陈,这样多好。”
多爱好的一个人,阿洛点头。
少时小二送上热水上来,他嫌水桶不洁净,于是他亲自到厨房盯着烧火,水烧好了又忙忙地送上来,让阿洛先洗浴。
他如此妥贴地照顾倒让阿洛颇有几分脸色:自己怎么就这么懒。阿洛道:“我出去,你先洗吧。”
陈翦将木桶放到地面上,两只手叉着,氤氲的水汽将他的脸蒸得发红发烫,他道:“客栈底楼有水房,我到那里洗。”
阿洛道了声:好。然而没动。
陈翦催促他:“快一点,水凉了。”
其实阿洛很想洗澡了,但自从被狐狸妖怪缠上后,男男间会有种种诸般就让阿洛很是警惕,他冏冏在盯着放在屋子中央热气腾腾的大木澡盆想:总不能自己洗澡让他参观吧。
他不过去。
过来好一会,陈翦反应过来,他红脸道:“我先出去走走。”说完话他就跟打慌了的猫儿一样,拎起地上的水桶飞快地开门跑了。
他咚咚地飞跑,就跟后面有老虎追一样,他在一楼厨房的拐角处终于止住了步伐。他停下来喘气再喘气,他的心象乱敲的鼓点,呯呯快要跳出来了。
背后地一拍,就象他的心事被发现了一样惊得他回身喝道:谁。
灵机子不说话对着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跟自己走。陈翦不解,直觉对方不会有恶意,便随他穿过厨房的后门,来到了客栈放柴火的后院子。
灵机子未说话先笑了,他指着陈翦手上还拎着空桶道:“不错啊,对夫郎照应得挺仔细的,洗澡水都打到屋里去了。”
陈翦的脸又红了几分,他弯腰放下桶,双手紧张地互搓,低声辨道:“不是那么回事,我和阿洛是朋友。”
灵机子连眼睛里都是笑意了,他调侃地笑道:“老弟何必假撇清,我和我师弟灵道子便是一对。”
陈翦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老实地哦了一声。
灵机子靠近他一些,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地笑道:“我看老弟这副样子,是明显没有得手的样子。”
陈翦无力地叹息了一声:“我是单相思,阿洛他跟本不知道。”
灵机子揶揄地笑道:“卿是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
这是何等让人沮丧的事实啊,陈翦跟着又叹息了。
灵机子拍拍陈翦的肩膀,眼神烱烱地道:“老弟若是这般模样,又如何能追到夫郎?”
陈翦道:“我也想振作,只是不知如何行事?”
灵机子神秘地笑了,他道:“我是同道中人,深知情字伤人之苦,老弟若信我,我教你个巧法子。”
陈翦的兴致一下就上升到嗓子眼里,他激动地抓紧了衣服的下摆道:“老兄,快说。”
灵机子道:“附耳过来。”于是陈翦就偏过耳朵去,如此一番,说得陈翦越发面红耳赤。
言毕灵机子朗朗地大笑,最后拍拍他肩膀道:“成与不成,就看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