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虞臣一手拎着一个,也不要阿洛帮忙,就将两名弟子弄入了屋内。
他蹲在地上,一面动手脱一名弟子的外衣,一面对阿洛道:“动手,脱他们的外衣。”
问水阁弟子的衣裳穿在阿洛身上刚刚好,然而狐狸精个子太高,穿在他身上的衣袍生生地短了一截。俩人在暗淡的月光下行走,阿洛瞅着对方,他实在是有点忍俊不禁。
转过一所院子的拐角,他们就遇上了问水阁的弟子。大家都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谁也没有多问,就一道朝清心问水殿方向跑去。
问水殿外站着的是程道长—程仙子,她拧着眉头瞅着最后跑拢的七、八个弟子。眼见他们就要冲入队列中的一刹,她忽然出声喝止道:“停下!”
这几个弟子中就有胡虞臣和阿洛,弟子们打了个寒颤全都止了步伐。
程仙子怒喝道:“你们几个来得这么慢,这里守殿的事完了后,都到训教场去,练上三十趟本门的素心剑法!”
程仙子看起来清清秀秀一团和气,却是几个仙子中最狠的那一个,当然她本门心法的造诣除了掌教就数她最高了。弟子们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程仙子围着他们绕圈,她的眼睛扫过他们,跟着她的目光就抓住了衣裳短了的胡虞臣。她用带着剑鞘的宝剑指着胡虞臣道:“你怎么回事?穿衣裳都没个正形!”
胡虞臣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然而程仙子一下就留意到这名弟子有着一张出众的脸。她疑然地问道:“你是谁的弟子?”
胡虞臣低头道:“我是贺道长的弟子。”
怪不得长得出色,原来是她的弟子,程仙子冷冷地道:“你比别人多做十遍!”说话的同时,她手上的剑鞘狠狠地在胡虞臣的膝盖上敲了一记。
胡虞臣不说话,一副忍气吞声的架式,其他弟子又是始终垂头而立,这让程仙子甚觉满意,她终于挥了挥手,打发他们排入了队列中。
每年贩卖鱼妖的一部份利润都会流入梁府,梁太守和问水阁的关系自然是极亲密的。于是,每年闹起的一、两次鱼妖来抢七彩莲花灯的传闻时,梁太守都会派兵过来加以保护,这都成了惯例。
同以往一样梁太守并没有亲自来,来的仅是一个拿着梁太守手谕的守备和他手下的兵丁。程仙子对于这些银样蜡枪头根本懒得搭理,何况年年都闹这么两场,年年都没有鱼妖出现,这简直是在耍着她们玩。程仙子转了两圈后,就干脆避到清心问水殿旁边的小房子内打坐去了。
清心问水殿内外一片通明,问水阁的弟子和梁太守的兵都围在清心问水殿外站成一圈,一步一个岗位地严守在殿外。
这怎么偷七彩莲花灯?还是逃命要紧。阿洛扯了扯身旁狐狸精的袖子,朝他使眼色。
胡虞臣不动声色地拽住了阿洛的手,灯光映衬出他脸上镇静的笑容,他在示意他稍安勿燥。
贺道长等在院子里,少顷后进去叫人的弟子还没有出来。不会是让他们跑了?贺道长想到的一霎,人已经冲进了堂屋内。
卧房的门是关上的,微微露出一道缝,透出里面的灯光。俩名弟子扒在卧房的门边朝里瞅,连师父冲进来都没有查觉。
贺道长冷冷地拍了拍俩弟子的肩头,吓得弟子差点腿软。他们尴尬地退后,让出了位置。
贺道长正待敲门,那知她的眼睛随意地一瞥就了然了。今日‘请入’府的两位,盖着锦被正于床弟间春意浓,怪不得弟子迟钝。虽然隔着锦被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几息后贺道长依然面红心跳了。
她退后一步指挥弟子上前扣门,然而弟子刚将门敲响,她就反应过来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床上的俩人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无边的春意。贺道长嘴角挂着冷笑,她唰地一下掀开了锦被。
锦被中的俩人只有肩头是露出来的,身上的衣裳都是好好的,他们什么也没做,那么刚才……
问水阁的弟子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大傻瓜。
紧接着他们的师父贺道长,挥刀劈向了那俩人,然而就在刀锋接确到俩人衣衫的一刹。那俩人突地软了下去,眨眼间就化为了齑粉。
掌教那里怎么回话?贺道长铁青着一张脸。然而恰在这时,问水阁的西面传来了:“走水了,有贼!”的呼喊声。
贺道长提着双凤刀带着俩名弟子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