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去往黑山的路(1 / 2)

“我现在就要人。”守夜使审视着池飞瑶,他的态度就跟刻在木板上的线条一样是擦不去的。他认真地说道:“我等不得。”

顿时池飞瑶的脸如同被粉腻住了,盈盈的笑容全在上面僵化掉。

其实从那夜后她就开始妒忌守夜使了。那夜离开后她并没有走,而是避在殿外偷听,男人低沉的说话声不是只该属于她一个人的吗?她立在柱子后妒火高炽。

事情要从三十一年前说起,那时她刚离开千刹海的甘淼殿,她还以为抓在手中的龙就是她一辈子遇到的最强者,然而男人出现了。

他们在旷野中相遇,四野黑得没边。她毫无征兆地撞上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定是忽然出现的,她向来心思清明绝不会记错。她本应该抗争拿出兵器拼个你死我活,然而男人强健的体魄死死地抵住了她。男人的手没有动,但是她最隐秘的渴望却抬起了头。

黑黝黝的暗包裹住一切,那一晚的事发生的如此自然。虫儿在黑簇簇的野草中鸣叫,夜空中星月俱无。

男人的脸始终在黑雾中看不清楚,后来她也一直没看到过。然而并不妨碍她认为他长得非常俊美,这世上再没有谁胜过他了,从此后她诚服在他的脚下。

男人给了她很多东西,其中就有让她一如既往年青的丹药和神秘的七彩莲花灯。

每年她都会去那个地方,他会留她在身边。只是这些年他的身边多了许多不相关的人。她来了,他会将榻上的人赶走,然后同她亲亲热热,然而那夜是个例外,他为了他赶走了她。

她真想用百梭索击倒守夜使,然后用一只脚踏住他如雾的灵体,用另一脚翻开他灵体的各处,一直翻到他最秘密的地方。她要凌辱他,看清他,他凭什么吸引住她的男人。

忍受中的她指尖微颤了,隐隐的妒火快燃烧出眼睛,但是她依然很冷静地威胁道:“守夜使今日的无理,我会去如实禀告。”

守夜使不准备再和池飞瑶多扯,他一只手一个抓起了阿洛和红绡,轻飘飘地说道:“人我现在就带走,其它的事情随你去禀告。”

没人拦得住守夜使,众人眼看着他带着俩人消失在那道帷幕后面。

直到掌教离开很久后,守在清心问水殿外的弟子才敢进来将震成碎片的木椅残骸收拾出去。

“到了。”小海流的浪尖朝前一推,就将某个黑脸的家伙推到海滩上。

胡虞臣回身一脚就想踹飞某个小家伙,然而在看到对方的婴儿样子后,他的脚又生硬地收回去。

“我做错了什么?”小海流有点生气,他撅着嘴。

和这个迷糊的熊孩子有什么好讲的,胡虞臣在抓心地痛楚中,望着茫茫的海水。

“阿洛小哥哥没在海里,我们不是找过了?”小海流不太明白,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补充道:“阿洛哥哥一定是被那艘黑船上的人带走了。”

当时小海流抓着胡虞臣飞速地下沉,一直沉到很深的海底。待到它觉得没有危险了,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是什么。解除了束缚的胡虞臣一言不发地朝上冲去,小海流追在他的后面。待到他们浮出海面时,只远远地遥望到一艘正在返航的黑船。

黑船走得很快,顷刻的功夫消失在他们视野内。他们又在海里找了许久,实在没有结果,小海流才将胡虞臣送上了岸。

黑船早已入港,要打听情形,只有去港口。这里离港口有很长一段距离,当小海流讪讪地说出:我带你过去时。

某个傲慢的家伙哪里还想理他,他身子在沙滩上一跃而起即向港口处心急如焚地飞去。

太阳收去最后一丝余晖后,天界上金壁辉煌的宫殿也失去了颜色。脚下的白云幽幽变成了黑云滚滚,耳边的仙禽吟唱变成了寂蔑一片。

揽云亭前的碧桃树经年都是鲜花着锦、绿叶如新的。但是今早初棠经过树下时,忽然发现擦着她肩头的一片绿叶枯萎了。

廊下的灯光照着她手上的这片叶子,叶片的中央还是碧洗若新,但是叶子边缘已经萎缩,七八个黑黄的点子似狰狞的影子要朝她扑飞而来,她的心早由今晨的惊愕变为了现在的悲怅。

“我以前是凡人时,一直以为到了天界再不用点灯,那知真的到了这里却还是如此。”初桃捧着一盏朱雀灯迈过门槛。

初桃是济元仙君偶游凡间带回来的凡人少女,仙君破例让她吃了仙丹,留在东明殿做了侍女。凡间的事隔着悠长的岁月后,按说初桃应该大多模糊了,但是仙宫的清寂寥落却让她无法忘怀凡间的热闹。

彼时的夜晚即便是乡居也会听到几声犬吠、鸡叫,何况城市内夜上华灯的喧嚣。

“这个鬼地方。”初桃抱怨道。

初棠回头瞪向立在身后的初桃,初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初棠也只得作罢。

她瞅着她手上的灯问道:“拿它做什么?”

“搁在揽云亭的石桌上。”初桃俏皮地一笑:“说不得仙君感觉到灯光的温暖,就会醒来。”

已经很久没有凡人修仙者从下界飞升成仙了,今日又有一位仙君逝去,整个天界只剩下济元一位仙君,如果济元仙君再去了,那么整个天界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