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目暮警官在博多警署门口和两位法医告别。
“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目暮歉意地说。他们原本从udi借人过来是准备解剖林侨梅的遗体,看能不能提取到凶手的d
a,能找到更多线索。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死者家属,两位法医相当于白跑了一趟。
麻生成实笑了笑,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预料的,目暮警官不用这么说。”
他转过身来,想让同事也多少说一两句客气话缓解一下气氛,就见中堂系医生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神游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字典里就没有“社交”这两个字。
麻生成实默了默,又将脑袋转过来,给了目暮警官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面前的警官倒是好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圆圆胖胖的脸上露出了诚恳的表情,“你辛苦了。”
麻生成实:“……”
其实倒也还好。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目暮警官,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udi还有其他工作,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边说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街角,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那个,难得来了趟博多。能不能稍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带点纪念品什么的回去。”
他和目暮警官也算老熟人了,老刑警一路看着他从犯罪嫌疑人到法医,世上一步踏错滑落深渊的多,临行前能够将走错的那一步收回来完成自我救赎的少,偶尔能见到几个就十分令人宽慰。因此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一出口,他立刻爽快答应道,“去吧,我让司机等你一下,不用着急。”
麻生成实于是朝他歉意笑了笑,又叮嘱了还在走神的中堂医生几句,就转身朝街角他刚刚看到的那家民俗商店走去。
直到走出身后人的视线范围,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封邮件发送,然后拨通了收件人的号码。
“会长,你要的照片给你发过去了。”麻生成实单手握着手机穿过人行横道,一边平静地叙述,“我检查过了,林侨梅的死因的确是窒息,死亡时间是五月十七日凌晨一点至三点,福冈的科搜研出具的尸检报告在这方面没有问题。只不过我发现林小姐的左手有些不自然,手腕处有轻微的勒痕,掌心有抓住过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可能在尸体僵硬之后被人发现强行取了出来。这一点在之前的尸检报告中却没有记录,不知道他们是忽视了还是故意没提的。”
“辛苦了。”源辉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们这么早就下班了?”
“死者的兄长昨天下午忽然找到了博多警署认领遗体。”麻生成实说到这里也有些无奈,“他强烈反对我们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解剖,所以我和中堂医生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尸检就结束了,现在已经准备回东京了。”
“这样啊,那位林小姐的兄长叫什么名字?有他的照片吗?”
五分钟后,源辉月挂断电话,回头看了一眼。
她正在小松百合家的阳台上,客厅里头这家的女主人还在和重松警官谈话。
这时候重松该问的问题已经全部问完了,这位警察先生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来干嘛的,这会儿话题用尽,已经开始靠喝茶拖延时间,见她进来,立刻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源辉月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她最后看了一眼对面似乎对她十分陌生的小松百合,冲她点了点头平淡道,“就到这里吧,打扰了。”
她来了之后一个问题都没问,一直任由重松自由发挥,好像真的就只是来看一眼。重松警官虽然疑惑,但他只是个作陪的,当然也没有其他废话好说,于是配合地起身向主人家告辞。
一行人被小松百合送到门口,重松看了一眼手表,十分自觉地问,“源小姐,接下来要去哪儿?”
“先去酒店,”源辉月目光扫过小松家门口的鞋柜,看向他,“我有点事想问你。”
来博多之前源辉月就已经定好了酒店,大小姐从来不亏待自己,定的是福冈市最好的酒店总统套房。她报了个酒店名字,重松立马就知道了在哪儿。
回酒店的车上,源辉月打开了麻生成实发给她的邮件。
她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眼瞳中就划过一丝了然,然后递给旁边凑过来的柯南。
小侦探反应速度比她还快,望着手机屏幕目光瞬间犀利,低声嘟哝,“果然是这样。”
“什么?”前面开车的重松没听清,下意识回了一下头。
“没什么,在说一个案子。”
柯南说,然后他想了想,“重松哥哥,你在当公安警察之前也是刑警吧?”
“对。”
“那你在刑事科还有熟悉的朋友吗?”
“有啊,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还在刑事科。”重松航平问弦歌知雅意,直接问道,“你想问什么?”
柯南于是开门见山,“昨天上午发生的博多酒店的案子,重松警官你了解多少?”
前面的重松闻言不知为何顿了一下,“是华国来的女留学生那个吗,死者叫做林桥梅。”
柯南从那个停顿中察觉出一点异样,他眨了眨眼睛,“呐,重松警官你看起来关注过这个案子啊,有其他人向你打听过吗?”,
“对,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
“?”
原本正一手支额望着窗外发呆的源辉月也回过神来,闻言和柯南一起将视线转向他身侧。车子的副驾驶席上坐着重松的朋友,据他说是在博多出身长大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本地人,比他更加了解博多区的情况,所以被他叫了来帮忙,是个叫做马场善治的青年,职业——私家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