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一天晚上将近凌晨四点才休息,但是这天早上八点半钟的时候柯南还是准时起床了。
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没能反抗成功,被抱进了主卧和源辉月一起睡的。小孩爬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人还没醒,黑发如墨散在枕侧。
他自觉地跟她保持了一定距离并由衷感谢源辉月睡相极好,没有睡觉要抱着娃娃的习惯——否则一旦以后他的身份被发现了,他可能会死,字面意义上的==
小侦探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着哈欠洗漱完毕,拉开房门的时候还没完全从睡意中挣脱出来。他靸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客厅,模糊听到外头两个人正在聊天。
“你说这家伙是谁派来的?”
“谁都有可能吧,博多这地方。”
“也是。”
“早上好……”
柯南揉着眼睛道了声早安,一抬头就见到马场和重松站在客厅中央专心研究着什么。听到动静两人回头朝他看来,随意打招呼道,“早上好啊江户川弟弟。”
神情十分正常且淡定,就好像面前没有跪着个人似的。
柯南:“……”
他有点懵地望望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并且正被双手别到在背后捆成粽子的人,又看看几米之外被打飞出去的横在地上的十来寸长的刀。
刀刃反射的寒光落入他眼睛里,个典型的案发现场比早起淋一桶冰水还刺激,让小侦探瞬间清醒了。他的视线下意识从房门、餐车,还有那人身上酒店服务生的装扮上一一扫过,条件反射地还原出了一个入室袭击案的全过程。
“来得这么早?”他怔了怔,几乎要为博多这仇不过夜的彪悍效率而惊叹。
马场:“嗯?听起来你好像知道这是谁派来的啊。”
“大致能猜到一点。”
柯南揉了揉太阳穴,靸着拖鞋“哒哒”走到客厅茶几前,从重松手里接过一杯水。他看来一眼已经被打包捆好的杀手,不知道是不是怕吵到他们,对方的嘴都被专业地封了起来,露出的大半张脸上神情十分憋屈。他今天出门前可能没看黄历,倒了血霉地刚进门就发现自己的袭击对象比自己更专业,被顷刻反杀,跪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接的任务?”
“今天凌晨四点。”重松用脚尖踢了踢脚下那个杀手,接过话头,“说是正好在那里喝酒,雇主一发布任务就被他接到。然后继续在那间酒吧待到了早晨就直接过来了。真是,一身酒气,傻子才会相信这是正规酒店的服务员吧?”
柯南眨了眨眼睛,“能够让他交代是雇主是谁吗?”
“你想让他当人证?”
马场双手插兜,淡定地走到餐车前拿起一份明太子——不愧是博多特产,早餐都有明太子。
“恐怕不行,他是在杀手中介接的任务,雇主是谁他也不知道。”
“杀手中介?”
“算是博多的一种特殊职业?大概类似于人才市场的经理,hr之类的,负责为熟悉的杀手接揽任务,或者为某些高难的的任务寻找合适的杀手。”
柯南:“……”
正常hr才不会给人介绍杀人的任务吧?
经过昨天一天对博多的现状已经有了充分了解的小侦探无力吐槽,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房门打开,房间里另外一个人拖着困厌的步伐,慢吞吞走了出来。
“早上好。”
“早上好啊,源桑,吵醒你了吗?抱歉。”马场转身探过头看了看,自然地指了指面前的餐车,“早餐已经送过来了,可以先吃点早饭再去继续休息。”
源辉月其实是被生物钟叫醒的,家里养了个小学生导致她的生活愈发规律,虽然昨天晚上难得地睡得很晚,但一大早到了时间还是自然醒了。她揉着太阳穴,顶着头疼导致的一身黑气,慢吞吞地将视线扫过客厅,然后就发现了多出来的那个造型别致的酒店服务员。
“……这么早?”
她的反应几乎跟她弟弟一模一样,相似到几乎想让人感叹一句“不愧是姐弟”的程度,听完重松的解释之后,同样在凌晨四点这个时间蓦地顿了一下。
“这个时间怎么了?”重松正把早餐摆上餐桌,一边疑惑地问。
“目暮警官昨天把落日酒吧的老板抓回去了。”柯南说,“博多警署的人跟黑帮有勾结,绝对不会让目暮警官他们从老板那里问出什么。被这样一再刺激之下,很有可能直接动手。”
“昨天晚上源小姐才帮他们定了客房,所以可能是顺藤摸瓜摸过来的?”
马场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去,源辉月已经开始给目暮警官打电话了。
博多警署门口,目暮警官刚把福冈组对课的警车送走。他招呼了一下下属们,正要回警局继续工作,忽然就见到白鸟任三郎满头大汗地从后头跑了过来。
“白鸟?”目暮警部愣住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跟组对课那边一起去押送嫌犯了吗?”
“我刚刚,去了趟厕所呼呼……”
白鸟任三郎跑到近前,一手撑着膝盖,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组对课的车呢?已经走了?”
众人望着他愣愣点头。
目暮警部率先反应过来,“等等,如果你没有上车,那组对课把谁带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提醒,目暮下意识拿出来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源小姐?对,我们还在博多警署。”
“是不是所有人都在……”他有点懵地回望过去,众人下意识开始自觉清点人数,然后发现警视厅的警官们都在,只少了一个人。
“等会儿,好像安室老弟他……被组对课带走了?”
前往福冈警察本部的汽车上。
两个组对课刑警坐在前面安静地开车,头一天晚上被抓的那个酒吧老板大野幸次双手被手铐铐着坐在后座。
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不是车里太热了,大野额头前渗出一点汗水,他低着头,视线不着痕迹地看向车外。警车刚绕过繁华的闹市区,正开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右前方是一片废弃的工厂,方圆几里人烟稀少。
如果有人想要劫车,这里的确是最合适的地点。
“你好像很紧张。”身旁忽然有人说。
大野幸次身体一抖,下意识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