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距离林侨梅的尸体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四天,距离警视厅被限定的破案截止时间也只剩下三天,案情总算得到了突破性进展。
前面两具被发现无名女尸早已被博多警署火化下葬,但好在当时的尸检报告和拍摄的照片还在,经过udi的中堂系医生对比,极有可能和林侨梅的案子是同一人所为。
博多警署的局长这个位置还在进行拉锯战,某位没背景也没存在感于是在之前的调查中幸存的课长被拎了出来主持大局。这个人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在这个位置上暂时摆着好看的,对警视厅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目暮警官一行在博多的调查十分顺利,在大量的搜查和走访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被当时的博多警署漏掉的证据——某个街角便利店摄像头拍到了其中一名受害者在大街上被人拽上车的视频,视频里清晰照出了那辆车的司机的脸,正是福冈市长的儿子,原田佑介。
当天下午,白鸟任三郎带着刑警们敲响了原田佑介家的大门。
某栋福冈铁塔并排矗立高级公寓楼的顶层,浅仓丽子打开门看着上门的警察,侧身让他们进来,一边礼貌地说,“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
她表现得十分配合,让本以为会遇到反抗的白鸟有些意外,毕竟上一次他们要求见原田佑介的时候这些人可没这么好说话。对方忽然如此讲道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在客厅停下脚步,点了点头道,“请尽量快一点。”
浅仓丽子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这栋豪华公寓楼的顶楼整层都是市长儿子的房间,从客厅到卧室隔着条长长的走道,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因而正在客厅等着的白鸟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这会儿正在卧室里做什么。
浅仓丽子带上房门,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招待,对方这次总算吸取教训没把人弄死。只要给足够多的钱送回去,这个女人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早这样不就好了?
她心底升起一阵烦躁,早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快点穿衣服,警察已经上门了。”
床上的男人懒洋洋爬起来,把身下的女人粗暴推到一边下了床,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还一边无所谓道,“不能让他们滚吗?很烦啊。”
“你还记得你做过什么事吗?”浅仓丽子冷冷地说,“市长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一次的事情压不下去,你必须去见见警察。”
原田佑介“切”了一声,慢吞吞提起裤子。
望着他的那张脸,浅仓丽子依然有些不放心,“你记得该怎么跟警察说吧?只有市长依旧是市长你才有可能继续现在的生活,否则……”
她蓦地一顿,“……你记得你做过什么事的吧?”
这句话跟前面一模一样,却好像忽然多了些更深层的涵义,原田佑介拿衣服的手一僵,背影忽然顿住。
“……我知道了。”他不耐烦地说,“反正没拍到我强/奸她的过程,说那个女人是我女朋友糊弄过去就行了对吧?”
浅仓丽子微微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浅仓丽子说得没错,这一次的事情的确闹得有些大。不知道是谁把警方调查到的线索泄漏了出去,福冈的新闻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跟着警视厅的警车呼啸着一起赶到了公寓楼。高等公寓不随便放人进去,他们就蜂拥着挤在楼下,□□短炮对准大门口,还有现场记者拿着话筒表面冷静内心激动地播报。
“……目前警视厅的特别调查组已经来到市长公子的家中,市长是否和前段时间发生的留学生被杀案有联系,市长公子是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虐杀狂,目前我们还在等待进一步消息。”
“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还挺兴奋?”
望着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重松纳闷地说。
“媒体都这样,”马场善治懒洋洋地拿着一杯啤酒,“除非是私人养的喉舌,否则事情闹得越大牵扯的名人越多,他们反而越兴奋。别看平时可能收了钱帮市长说话,只要一出事,第一个见风使舵背叛的也是他们。”
柯南从电视上收回目光,回头看他,“呐,马场大哥,现在博多的新闻媒体都在讨论这件事吗?”
“对,头版头条。”
“喵~”
酒吧的猫咪跟着应和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凑巧。
源辉月伸出手指摸了摸黑猫的头。她到底还是跟着一起来了,目暮警官被她忽悠了一番,到了博多才清醒过来博多比东京危险多了。东京好歹目前也只有一个连环杀人凶手在暗地里虎视眈眈,但博多这鬼地方连警察都能和□□同流合污,谁知道暗处还躲着些什么妖魔鬼怪。
但她人已经来了,并且上次那位在博多保护她的公安警察也飞快赶到了现场接人,目暮警官纠结之下也只好认了,只叮嘱她一定要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
重松接到源辉月之后就和马场会和,一行人再次来到了上次那间酒吧。之前暂住在这里的小松百合母女已经走了,日运冷冻倒台之后,她立即收拾东西带着女儿离开了博多,她本来就不是博多人,目前已经回到父母所在的家乡静冈县准备余生就留在那里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再也不回来了。
源辉月摸着膝上撒娇的黑猫,将注意力从电视新闻上收回来,扫了一眼对面的人。马场善治正懒洋洋地喝着一杯啤酒,一边看着手里的报纸。报纸翻到了体育版面,报导的是福冈最近举办的一场棒球赛,他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对电视里的新闻并不太关心,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青年仰头望着电视屏幕,神情全神贯注。
“你其实早就知道凶手是市长的儿子了吧?”她忽然问。
正在看电视的青年下意识回头,大厅里的其他人也同时转头看向两人。
马场一顿,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抬起头来,“唔,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