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疗养院。
“有个小孩送你的礼物。”
将棒球放到床头柜上,源辉月回头对病床上的人说。睡美人阁下理所当然地没有给他任何反应,脾气很好地任由她将自己旁边的领地塞成了个小型展示台。
稻尾少年送的棒球就被放在展示台外围,用一个透明度小型展示盒装着,旁边还有零零碎碎很多东西,都是他们以前带来的。
反正萩原研二现在睡得这么沉,也不用担心他起床时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源辉月顺手揉了揉青年枕头边上那个不知道谁但大概率是她或者松田带来的布偶猫玩偶,视线落在身后的窗台上。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靠外围的向日葵暴晒了一天太阳,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这会儿叶片已经打焉了,她于是转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柯南看着他姐走到窗台边上开始浇花。
晚上一起吃完饭后,博多众人就和源辉月告了别。他们原本是为了甲子园才来的兵库县,但是秉持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几人决定去隔壁大阪转一圈顺路旅个游再回去。
这个计划对时间和效率的利用很友好,但考虑到这群人的身份,对大阪的市民和警方就很不友好。被柯南科普了人物背景的服部平次木着脸跟了上去,自告奋勇地去给他们当导游了,铁了心要保证这群人在大阪时一定要处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而源辉月几人也没有在兵库县多留,当天就回了东京。第二天还要上班的河野悦子还有三澄美琴跟他们分开回家了,只有源大小姐作为一介闲人,没什么急着要做的事,下了新干线之后在夏夜的风中漫无目的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叫了辆车来到了疗养院。
柯南这一次被她一起带了上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名为萩原研二的青年。小侦探观察着床上沉睡的人,松田阵平的相貌是俊朗桀骜又带着几分公子哥式的矜贵,矛盾且极为吸引人,而这位萩原君又是另外一种风流倜傥的好看,当年被派去保护源辉月的那几位警校生他才见了两个,两个都是不同类型的大帅哥,简直让人怀疑源宗政当年选人的时候是故意的。
他刚才溜出去找了一趟萩原研二的主治医生,可能源辉月把他带到病房来本身就代表了某种信号,这一次疗养院的医护人员没有再跟他绕弯子。
“萩原君的情况,老实说醒来的可能性极小。本身他当初能够在爆炸中被抢救回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现代医学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就到这里,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领域,说一句不太符合医生身份的话,说不定多去神社拜拜神都比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有效。”
“你说得也对,这的确也跟病人的求生意志有关。萩原君的求生意志已经是我接手过的病人中非常强的了,所以当初的抢救才能成功,但如果想要他醒来,也只能期待奇迹第二次发生。所以你要是问我他什么时候醒,我也只能说可能明天就能醒过来,也可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打断了他的回忆。柯南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下午发出去的消息终于收到了回复,对方似乎忙到现在才来得及看手机,给他发过来了一个代表怀疑的问号。
柯南拿着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姐姐同框的照片发了过去自证身份,这才打消了对方的怀疑。
【你是白天跟源桑在一起的那个孩子?你想问什么?】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小侦探抬头,看到源辉月已经浇完花回到了病床前。她的神情像是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缺失的记忆提供不了任何话题,她对着床上的萩原研二像对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无论靠近还是走远都没有办法,只好安静地沉默下来,望着沉睡的青年发起呆。
柯南在这片沉默中品出了一种极少在她身上出现的,近乎无措的情绪,他默了默,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礼貌敲响了,萩原的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源小姐,”医生举着手机像捧着个传国玉玺,态度十分恭敬,“忍足先生的电话。”
“侑士?”源辉月回过神,“他找我怎么不打我的手机?”
柯南目送着他姐疑惑地出门去打电话了,手机在他手里再次一震。
【你说当时和源桑在一起的那几个人?我的确还记得,没记错的话,源桑的男朋友当时也在,其他人称呼他“零”……】
看到这里,柯南呼吸微微一滞,随着稻尾一久紧接着对那位男友君的描述,他心中那个怀疑已久的问题轰然落地。虽然只差一层验证,但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那个人那天出现在这里,果然是来看他的吧?
他又看了看床上的人,若有所思。之前医生那段关于求生意志的解释再次从脑海中浮出来,小侦探想了想,决定不试白不试。
“你睡着之后,姐姐被人欺负了哦。”
“半年前出了车祸,把你们包括那位零君全忘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分手五年了。”
“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位零君呢,大概去做非常危险的事了吧。除了他之外另外几个人也没见过,该不会都出事了吧?”
“唯一见过的松田哥哥现在在当公安,天天加班,全年无休,哪一天猝死在岗位上都不奇怪,而且做的事情也完全跟安全沾不上边,真的好让人担心啊……”
坐在床边上的江户川柯南小朋友端着一张可爱的脸,说了一堆只有魔鬼才说得出来的话,然后定睛看去,病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也是,现实又不是拍电视剧,哪儿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