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点事想让他帮忙。”
“哦,随便拿去使唤。”大手一挥慷慨地卖掉了自己的助理,仁王好像的确忘掉了刚刚那个话题,随手从桌上的购物袋里挑了袋零食,“话说回来,那位柯南小弟弟呢?他居然让你一个人出门了,没跟你一起吗?”
“……我是什么出门就会走丢必须要人陪同的三岁小孩子吗?”源辉月有点无言地接过他拆开的零食袋,“柯南他今天去阿笠博士家了。”
柯南在玄关处换了鞋,抬头看着走在前头的人,乖巧地说,“打扰了。”
“啊,没事。”屋子的主人,一位长发青年拎着模型枪摆了摆手,他刚刚在门口用这把模型枪对找上门的一老两少做了个差点让阿笠博士心脏停跳的恶作剧。
“很久没有人因为爷爷的事情上门了,老实说我还挺高兴的。这位老爷子跟爷爷是朋友吗?你们说的那个要转交给某人的东西是什么?”
老爷子阿笠博士还心不在焉地在门口换鞋,被这个问题问得一个激灵,“那个,其实我也不清楚,他放在盒子里交给我只说很重要,让我不要打开。”
“这样啊,好像的确是爷爷做得出来的事。”青年是个心大如斗的性格,并没有多怀疑地点了点头,进了门,“要确认相貌的话,我这里的确有一张当年那位客人的照片,还是他的儿子意外拍下来的……”
“麻烦你了。”
直到目送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玄关,灰原哀这才凉凉地问,“所以呢?你们到底要来找什么人?”
“……不知道我们来找谁你就跟上来了啊。”柯南对这位博士小姐无言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展示给她一张照片。
“这是谁?”
“我们来找的那位重要客人的儿子,”柯南平静地说,“他叫做本堂瑛佑,我想调查的就是他的父亲……或者还有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时间长的原因,夏天的时间好像走得格外的慢。
一个场务汗流浃背地忙了一天,以为总算可以歇歇的时候,一看时间才下午六点。
理论上这个点的确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当然,在日本这个社畜遍地的社会,理论和实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在剧组工作的场务连理论都没有,这天导演突发奇想要加一场离别的戏,背景要拍到绚烂的晚霞。于是整个剧组都不能休息,巴巴地陪着这位老文青等夕阳。
看了一眼敬业地陪着导演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下午的女主播,场务默默地擦了一把汗缩进棚子的阴影里,感叹做演员也不容易。
导演大概对女主播的敬业也很满意,难得地对天降关系户也有了好脸色,亲自下场给她讲完戏后还顺手画了个饼,表示以后有电影还找她。
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和纸巾,水无怜奈一手拧开瓶盖微笑,面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并没有把这番场面话当真。
然后导演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水无,源小姐今天上午来了趟片场,好像找你有点事。”
源小姐是整个剧组的祖宗。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原作,实际上从给剧组发钱的投资方迹部财团,到来客串给电影增加话题的仁王影帝,全都是冲着她的面子,更不用说电影导演福浦千造还被她救过一命。所以源辉月上午到片场的时候,连导演带制作人全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跑去陪聊了一番。
水无怜奈一到片场就被拉去拍戏了,到这会儿才有时间喝口水听到这个消息,闻言动作微顿,心底蓦地一跳。
“不过她中午就走了,让我们转告你一会儿拍完戏之后去一趟电视台大楼的咖啡厅,她在那儿等你。”
将这段话传达完后,导演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地嘟哝,“那要赶快拍了,不能让她等太久……”
看了看天色,他果断起身吩咐道,“准备开拍,争取一条过,拍完就下班。”
“是。”
可能是因为下班这根胡萝卜在前头吊着,这天下午最后一场戏拍得格外顺利,连根水无怜奈对戏的那位水货演员也没再掉链子。
女主播到了电视台的咖啡厅的时候,外头的夕阳都还没落山。
说是咖啡厅,其实是提供给员工休息的地方,也招待来参观的宾客。除了咖啡还提供酒水和轻食,甚至有个吧台,偶尔还有调酒师在里头调酒。
正是下班的时间点,大厅里没多少人,调酒师似乎也回家了。
夕阳橙红色的光从落地窗铺进来,将半边吧台笼罩在了余晖里。源辉月就坐在明暗交界的地方,素白的手支着额,另一只手边放着一个文件袋,面前还摆着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
长长的深蓝色裙摆顺着吧椅垂下来,像流动的海水,她的脸有一半在晦涩的光影里,听到脚步声才略略回头,浅浅笑了一下。
“水无桑?坐吧。”
水无怜奈抓紧手包在她身旁坐下,空荡荡的大厅里几乎能够听到回声。
“导演说源小姐你找我有事?”
“是有一点,其实是上次在横须贺城堡的事,烟火师本来是冲我来的。抱歉,连累水无桑了。”
“没关系,这也不是源小姐能够预料的。”
“嗯?”源辉月回过头,轮廓精致的脸终于全部被夕阳照亮。
然后她眉梢微扬,冲她笑了。
“不是啊,这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