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金发青年神情好像倏然结了一层冰,贝尔摩德一手夹着烟,表情也错愕了一瞬。
半晌,线路中的基安蒂终于抓狂,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她摸不着头脑,降维打击了狙击手的智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琴酒都被找到了?我们中间一定出了一个叛徒!”
“这就是最麻烦的。”贝尔摩德神情微妙地说,“琴酒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他的位置,如果你非要说是有叛徒给人通风报信,那就只有和琴酒在一起的伏特加了。”
莫名其妙天降黑锅的伏特加:“?!”
“去调查我们任务的情报到底是怎么被泄漏出去的。”
琴酒压抑的声音终于传来,在激烈的追逐战中,他的大脑似乎变得无比清醒,“就算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基尔也不可能这么确定我们会暗杀某个候选人之一,肯定有人给了她提示,贝尔摩德,这件事你来查。”
银座的某处居酒屋,水无怜奈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一瞬。
她听着线路里贝尔摩德轻快地应下了任务,“了解。”
三天后。
“九月二号下午五点三十分,即将参与众议院议员选举的候选人土门康辉先生在回到办公室途中,经过杯户大桥时,遇到了神秘势力暗杀。土门先生的保镖向杀手开了三枪,最终击中对方的摩托车,杀手被逼跳入了河中逃走……警方已经就该起事件介入调查,目前没有任何组织表示对此事负责……”
核磁共振室的门开启,柯南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到灰原哀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项检查了,目前看来你们的身体都很健康。”
办公桌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转过身来,放下笔,把两分报告分别递给他们。
茶发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接过了自己的资料。
柯南乖乖道谢,“谢谢忍足哥哥。”
“别谢了,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
摘下眼镜放入白大褂前的口袋,忍足侑士揉了揉眉心。他是个五官优越的大帅哥,桃花眼,深蓝色的半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几缕碎发顺着眼尾垂下,颜色浓得像墨。不像医生,更像某个风流倜傥的艺术系教授。
如果不是姓忍足,这位帅哥的外貌简直给人种对其医术水平极端不信任感。
他们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源辉月之前的主治医生,老教授好不容易抓到她来一次医院,立刻就把人拉去复查了。源大小姐带弟弟妹妹来做身体检查,莫名其妙买二赠一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好在早就接到她电话的忍足侑士很快就亲自过来接了人,两边分头行动,在源辉月复查的时候,他也效率极高地给两个小孩检查完了。
冲着这位帅哥医生笑笑,柯南回头对灰原道,“我和忍足哥哥还有点话要说,灰原你在外面等我吧。”
小女孩从身体报告上抬头看他,又看看他面前的人,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了。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轻轻带上,忍足侑士这才开口,“两个月前你从大阪回来的时候,我就建议你来我这里做一次检查,结果你拖到现在才来。”
在他办公室里捡了张椅子坐下,柯南无奈,“我是真的感觉没事嘛。”
“要是感觉有用你告诉我里头那台价值三亿的核磁共振仪是摆着好看的吗?”
“……”
见不得人敷衍对待健康问题大概是医学从业者的通病,小侦探在医生的愤怒下乖乖闭嘴。
“我刚刚也没有说谎,你们现在的身体都很健康,看来在大阪那次恢复的确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影响。”
长长叹了口气,大概是他现在小孩子的身体带来的附加作用,忍足侑士对着他真没办法说什么重话。
“那个小女孩跟你情况一样吧,目前来说,你们的身体数值很正常,符合所有七岁孩童的数据指标。只除了一点,你们的神经系统明显超出了幼儿的发展规律,用神童这种借口都没办法解释。所以除了我这里,你们绝对不能在其他任何地方做脑部ct之类的检查,否则肯定会被医生察觉出异样。”
柯南继续乖巧点头。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正常人的大脑能量消耗占比是百分之二十左右,你们明显超出了正常比例,所以才会无论怎么补充能量都看起来比普通同龄小孩要瘦弱一些。这个我之后会找个借口给辉月解释,让她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
“麻烦你了。”
忍足侑士看着他,忽然安静了一会儿。
“其实你直接告诉辉月你的真实身份,她也不会介意的,工藤。”
“……”正在低头查看报告的小少年抬起头来。
“你用的那种能够短暂性恢复身体的药物,尽管目前来看,似乎的确没有后遗症状。但也可能是还没积累到病变,也或者还在潜伏期,但不管哪一种都太危险了。老实说作为医生我甚至想建议你不要考虑恢复之类的可能,就按照你现在的身体年龄重新自然生长一遍才是最安全的。”忍足盯着他说,“你知道这种短时间内细胞急速增殖的情况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吗?”
“……癌细胞?”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再冒险了。”
小少年眨了眨眼睛,微妙地回避了上一个问题,只看起来很乖地点头,“嗯。”
你“嗯”个鬼。
完全知道这小孩是个“嘴上应得乖巧,但就是不听”的狗脾气,忍足侑士头疼地闭了一下眼睛。
“……你还是个未成年呢,工藤君。”他忽然轻声说。
工藤新一一愣,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心。
“就算是你真正的年纪,你也才十七岁,不要老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我们这些成年人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没用。”
空气里忽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垂着眸的工藤新一轻轻笑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我知道,而且我从来没觉得你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