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和某个人打着电话,察觉到他视线后云淡风轻地略过来一道目光,又平静地移走了。
源辉月:“你又撞坏了我一辆车?”
“诶?为什么是‘又’?”
“……总感觉你以前也有过类似的行为?”
“……”安室透远远看着那辆被包围的汽车,望着竹田繁面色难看地被一拥而上的警察们七手八脚拖出来押走,口里还在给大小姐赔礼道歉,“辉月桑,你不能凭感觉冤枉人吧?”
“那你自己说有过吗?”
“……”
“上次说要你洗的那辆车你都还没洗呢!”
“嗯……”他看着从后座跳下车的小侦探,“我把柯南君安全带回来了算将功补过吗?”
提起这个,大小姐正要涨起的气焰终于消停了一会儿,给正事稍微让了路,“他没事吧,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毫发无损,竹田繁也被成功逮捕了,至于虎田桑……”
安室透看着虎田由衣面色有些苍白地扶着车门下车,旁边的大和敢助把拐杖甩了手忙脚乱去搀她,又被身旁人连忙把拐杖捡了回来。
“可能受了点轻伤,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空包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源辉月:“我知道了……你们追着竹田到了某片林子外面?”
“嗯,辉月桑还有什么吩咐?”
“反正人都到那里了,顺便把周围搜一下吧。”
安室透挑眉,回头看去。大片的白桦林沙沙作响,像一列列沉默的卫兵,在风中温和低吟。
他闻弦歌知雅意,“你觉得ker的那个旧居可能在这附近?”
“他的那些学生都把他当神明,下意识都觉得跟他有关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一遇到事情就下意识往那里藏。”源辉月像是在形容什么刻板行为的动物,“龙尾凌华是这样,竹田繁大概也差不多。正好你们那里现在人多,顺便找找看吧。”
那头的人一笑,“好。”
背景音里远远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们那头的事情还没完,源辉月没再多做打扰,挂断了电话。
她脚下这才传来一个思考的声音。
“安室桑在虎田桑身上放了窃听器?”
她低头看向蹲在地上思考者模样的服部,“对。”
“难怪没有柯南那边的定位他依旧能够预测到竹田警部的路线提前埋伏,”他抓了抓头发,继续理逻辑,“所以在虎田桑上车之前你们就预料到后头会发生的事了?竹田警部的□□里是空包弹,难怪源姐姐你发现柯南也上了车之后没有太紧张……但是安室桑要更换竹田警部的□□子弹只能是在昨天晚上吧?这也太早了?”
他们此时正在松本警署外面,源辉月远远看到了立在转角处的自动贩卖机,慢悠悠往那个方向走。
“他换子弹的确不是因为虎田,大概是他自己另有计划。”
服部起身习惯性跟上,摸着下巴恍然点头,“这才说得过去,所以你们是今天早上虎田桑来松本警署的时候发现她的打算的?”
“她来跟我说话的时候,先是主动告诉了我虎田达荣可能遇害的消息,又忽然提起了甲斐巡警。”
源辉月悠悠地说,“虎田桑是个心防非常重的人,她的境况也不允许她随意跟人敞开心扉,更不用说当时我们才见了三次面。就算她相信我跟她追查的幕后黑手无关,也不会告诉我太多消息,更惶论提起她藏在心里多年的人。她当时忽然跟我提起甲斐巡警,大概是做好了自己可能回不来的准备。”
人在准备赴死之前,是一辈子中心中勇气最充足的时候。也只有在这个情况下,那些埋在心底不敢触碰的影子才能被从容翻开。
一席话说完,源辉月已经停在了自动贩卖机前。又忘了带钱包的大小姐平静看了看那台机器,又看了看跟着停下的人。
服部平次熟练开始买饮料。
“所以在发现了虎田桑的打算之后,安室桑才改变了自己原来的计划?”
他准确挑出一罐青提汁,拉开拉环递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以前只在东京贩卖的饮料也早就铺货到了长野。
源辉月平静点头,她在和虎田聊完之后问安室的那个问题就是他是不是已经对竹田的枪做了手脚。
服部又打开一罐咖啡,在易拉罐开启的轻响中低声嘟哝,“可是就算竹田警部的枪已经不能用了,但也还是有些危险吧?”
源辉月喝了口果汁,淡淡地提醒,“服部君,她是警察。”
“啊?虎田桑不是已经从长野县警察本部退职了吗?”
“没有区别,她依旧是警察。”
源辉月平静地说,“她当初为了给甲斐巡警的死交代,执着地追查了一个真相六年。她付出的努力,也应该得到一个交代,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