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页上有句话，挺有意思：人间是一座医院，每个病人都日思夜想着要调换床位。</P>

我正想着，他看书蛮有格调，然后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本武侠小说，《白马啸西风》书页都翻旧了，可见他更喜欢看这本。</P>

坐在一旁，我拿了这本书翻了翻，等他睡醒。</P>

但看不进去，老是走神。</P>

不由地去看阿展。</P>

沉睡的样子，有点婴儿肥、软嘟嘟的脸，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一点点像leslie年轻时候，在倩女幽魂里演书生的样子。</P>

不是有多帅气，是有一种儒雅的亲和力，还有点憨气。</P>

给人温暖的感觉。</P>

眼神清澈，笑起来左边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只有一边，这让双子座有点强迫症的我心痒痒，很想用指甲给他右脸上再戳出一个酒窝。</P>

我打住胡思乱想，收回目光。</P>

无聊了，我就起身，在书房里看看那些收藏品，艺术品。</P>

好像闯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心房，恣意瞎逛。</P>

我看到一些木相框，有张照片上，阿展在攀登一座雪峰。</P>

天空深蓝，白雪皑皑，他转头冲着镜头笑，手里举着登山杖，挺开心的样子。</P>

还有他滑雪的照片。</P>

跳伞的，冲浪的……看起来他比较喜欢在大自然里的户外运动。</P>

陈列柜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物品。</P>

造型抽象的木雕；印着古文字巴掌大小的风筝；绘有古埃及地图的骆驼皮；一块手工编织的毛毯；一对色彩鲜艳的小木履；各类海洋贝壳……</P>

这些东西不像是特别珍贵，但看起来精美有趣。</P>

我还看到一个绘着可爱图案的木制娃娃。</P>

我在工艺品店见过，那是俄罗斯套娃，昵称叫做“玛特罗什卡”。</P>

但这个做工太精致了，非同一般。</P>

我忍不住拿起来看。</P>

从大到小套在一起的娃娃，居然有十八件套，我看到里头最小的一个娃娃，只有我的手指甲大，木壳薄如蝉翼，雕工精湛，镶着一条条生动的金线条，丝丝入扣。</P>

小娃娃笑脸如花，可爱极了。</P>

“好看吧！在Zagorsk古镇买的。”</P>

阿展突然在我身后说话。</P>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静悄悄的躲在后面，吓我一跳。</P>

“我们喝点酒吧？”他笑眯眯地说。</P>

“少喝点，意思意思。”</P>

说出这话，我们都忍不住笑了，想起那天醉了一塌糊涂的事。</P>

阿展的书房里有酒柜。</P>

一瓶瓶轩尼诗、马爹利、路易十三……各种香槟、白兰地，另外一个恒温酒柜里收藏着许多我没见过的红酒。</P>

“尊敬的女士！今晚我为你服务。”</P>

阿展打趣说着，开了一瓶轩尼诗，拿水晶杯给我倒上。</P>

我发现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干净白皙，还挺好看的。</P>

“干杯！”</P>

阿展举杯晃了晃，跟我碰杯。</P>

他倒的酒不多，杯底浅浅一层琥珀色的酒液，弥漫着一个世纪的香醇。</P>

我尝了尝。</P>

1865珍传干邑的滋味真不错，浓郁的酒味里，感觉到一点淡淡的花香、果甜气息。</P>

在我品酒的时候，阿展一直在看我。</P>

“怎么了？”</P>

我被他看了脸皮发烫……也可能是酒的作用。</P>

“我发现，你化妆和不化妆，完全就是两个人。”</P>

阿展说，“刚才我差点没认出你，心想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女生。”</P>

我尴尬一笑。</P>

“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化了妆就像带了个面具。”</P>

阿展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有些人即使不化妆也戴着面具，让人没法看透。”</P>

他表情寥寞，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P>

看来那晚短暂的宣泄放纵，没有消除苦恼他的心事。</P>

酒不够。</P>

我给他倒上酒，喝了几杯，就敲开他的嘴巴，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