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抱住了老婆婆。</P>

事发突然，几乎没有防备，幸好小羽的外婆身体消瘦，不是太重，我还接得住。</P>

“怎么了，婆婆？”</P>

我紧紧抱着不敢松手，怕摔到老人家。</P>

“小莉，小莉……外婆的乖孙女……你不认得外婆了吗？”</P>

婆婆搂着我脖子，仰起了布满皱纹的脸，湿润的眼睛里闪烁着涟涟泪光，不住地冲我呼喊一个叫“小莉”的名字，像是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她的孙女。</P>

“小莉，你去了哪里，怎么去了好久好久，想死我了啊……小莉莉，你可算是来看外婆了……”</P>

老婆婆不停地哭喊着，眼泪婆娑，脸色涨红，激动了快要晕过去的样子。</P>

方总也是急了，过来伸手搀扶住她，急忙劝说：“妈，你别激动，坐下来听我说，她不是……”</P>

但婆婆根本不听劝，声嘶力竭一个劲的喊着小莉，哭了泣不成声。</P>

卓飞羽有点懵，也过来扶住外婆，想把外婆扶到轮椅上。</P>

他外婆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这时候却爆发出一股力气，拼命搂着我，不撒手，生怕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P>

情绪非常激动，方总和卓飞羽不敢用力拉扯，怕刺激到她。</P>

我看这种情况有点糟糕了，就在婆婆耳边哄着她说：“外婆，外婆，我抱你坐着，我不走，我在呢！”</P>

我反复说了几遍这话，好像有点作用了。</P>

只见婆婆稍微缓和下来，不再大喊大叫了，声音嘶哑低沉下来，喃喃念叨着小莉这名字。</P>

我抱着她，放在轮椅上坐好。</P>

婆婆的手仍然搂着我的脖子，我没法挣开，只好蹲在她身旁不动，把头伸到婆婆的怀里，方便她搂着。</P>

我往上看了眼，见婆婆的脸色异常红润，眼泪流个不停。</P>

“快去拿降压药。”</P>

方总吩咐孙阿姨，“看样子血压高了，得赶紧降下来。”</P>

我看着心疼，抬手去擦婆婆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外婆，我在呢。”</P>

婆婆这才松开了缠着我脖子的手臂，一把拉住我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P>

卓飞羽拿来纸巾，给外婆擦脸抹泪。</P>

过了片刻，婆婆缓过气来，定定看着我打量。</P>

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惊喜，还有一点迷惘的难以置信。</P>

看了一阵，婆婆犹犹豫豫的，问起我：“小莉，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了啊……我记得，你比小羽大两岁……”</P>

一转头，她去看旁边的卓飞羽，忽然恍悟过来似的说，“嗐！我老糊涂了，小羽都长好大了，小莉你当然也长大了才是。”</P>

说着，婆婆又看向我，问起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回家啊，想死外婆了……苦命啊，我的小莉莉，我都没把你带大，都怪我，都怪我，我老糊涂了，怎么没把你看好……把你给害惨了，我真该死……”</P>

说话间，婆婆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低垂着头，满脸内疚自责的神色。</P>

很痛苦的样子。</P>

“妈……”方总一下就哭起来，搂着她说，“妈，你别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你看小莉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回家来看你了……妈，你好好看看，问问她是不是小莉。”</P>

说到最后一句话，方总转头看向我，以恳求的神色，尽力向我示意。</P>

我明白了，方总是想要我跟婆婆认作小莉，以免刺激到她。</P>

很可能曾经有过一段伤心的往事，婆婆有些记不清了，方总不想让她回忆起来，宁愿将错就错，让婆婆把我当成小莉，反而会更好一些。</P>

果然，听到这话，婆婆很快缓和下来，抬起头看着我问：“小莉……你还好吗？”</P>

我顺着她的话就说：“外婆！我好着呢，每天能吃能睡的，现在都长大了。”</P>

婆婆又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好久都没回家啊！”</P>

这话还有点难回答，我迟疑了一下，就听到方总说：“妈！小莉去国外读书，去好多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