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忍不住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心头上像是被人剜了个大洞似的，汩汩流着鲜血。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药的作用，和曾经的炮灰结局，她也不会被苏逸州蒙骗。

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强烈的无力和不甘几乎要将顾婳给吞没。

但现在苏逸州和贾俊已经死了，陈定远也被抓，眼看着马上就要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恨谁怨谁。

心底里像是缺失了一块似的，让人觉得空洞的厉害。

顾婳不想让战淮宴担心，便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接着追问：“那后来呢，我们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它会不会……其实并没有死？”

战淮宴搭在她腰上的手猛然收紧，用眼神肯定了她的回答。

“方面负责跟陈定远接头的一直都是南筱雪，陈定远和贾俊原本只是想让她帮忙试药，却没想到几月过后，她居然扔给他们一个婴儿。”

“那婴儿明显是刚出生的样子，浑身还带着血。”

战淮宴用力咬了下牙关，方才能够接着说下去。

“南筱雪没说那婴儿的来历，只叫他们拿去帮忙处理一下，还说……就算是拿去做实验也没关系。”

这么小的孩子，能用来做什么实验不言而喻。

顾婳只是想想都觉得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让内心的愤怒彻底失控。

战淮宴内心压抑的情感不比她少，完全是指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当场表露出来。

“好在陈定远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实验对象，接手之后原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孩子半路抛下。”

“却没想到半路上碰到检查，他们光顾着掩藏自己的物品，没有分出精力去管小孩，却不想居然被人贩子趁乱带走了。”

“那之后呢？”

顾婳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带着血一般。

“陈定远他们就这么放任孩子被偷走，检查结束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去找一下？”

“他说那孩子丢的时候就快没气了，被人贩子带走后肯定走不了多久就要没命，所以也就没管。”

顾婳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自己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小家伙却经历了如此多的折磨。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个孩子现在是否还平安无事。

眼泪一瞬间从眼眶倾泻而出，顾婳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的摔倒在了战淮宴的怀里。

即使是死命掐着自己的虎口，也完全没有办法保持住理智。

“那些畜牲，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顾婳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忍不住抬手捂住脸，掩面痛哭起来。

看到她难受成这样，战淮宴本就压抑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但如果连他自己也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倒下了，这个家该由谁来支撑。

他们那可怜又无辜的孩子，又该由谁来讨回说法。

战淮宴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将满腔的伤痛强行咽了下去，只是抬起手，温柔的一点点擦拭掉了顾婳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