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陌子昊的眼里蒙上了沉痛的迷蒙。走了,走了,走了
忽然,那道娇小的身影不走了,季湘漪转身冲了回来,站在陌子昊的面前,已是泪流满腮。然而,站在季湘漪身后的香儿亦好不到哪里去,灵动的星眸里一样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在她心里,一样有着割舍不下的牵挂。
“你”望着折返回来的季湘漪,陌子昊有些意外。
“你怎么不开口留我?你怎么就真的不留我呢?你不想我走的不是吗?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没有家了”她是不想寄人篱下,可是眼下除了这里根本没地方可以去啊!泪水冲唰着季湘漪的脸,竟管刁蛮却依旧是那般我见尤怜的楚楚模样。“都是你们害的,若不是你们,我娘也不会伤心绝望,季家更不会失火,我爹娘更不会死!都是你们”
“你说什么?季家失火?!”季湘漪的话令陌子昊震骇非常,心里更是疑惑,怎么都没听柳云澈提起过呢?对了!自从上次见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云澈那小子了!
当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戳碰的鲜血淋漓,季湘漪痛不欲生,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通通淹没在了呜呜的悲泣声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季家那满目疮痍和残圜断壁,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疯狂肆虐啃噬着她的心。
“湘漪”心疼的将季湘漪拥入怀中,陌子昊开口却不知从何安慰。都是因为自己和云澈的荒唐,导致了她的不幸,自己又有何资格安慰呢?“香儿,送你家小姐回房。”良久,待季湘漪心情稍稍平复,陌子昊这才把她交给了香儿。季家失火?真的只是意外吗?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事情既然因我而起,必然要彻查给个交代!
沉痛的回忆被掀起,季湘漪一整天都郁郁寡欢,眼中始终噙着泪水。自从陌子昊让香儿将她送回房间,陌子昊便带着痞三儿再次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去干嘛去了,他没说,别人自然也就不敢多问。
这一夜,季湘漪一夜好睡,或许是白天心情阴郁太累了。可是,香儿却失眠了。
昨天的话,自己是真的说的重了,其实心里是一点也不恨的,只是被他的强硬霸道给吓坏了,细想来,他也只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失常,他是除小姐以外,唯一一个对我那么挂心的人。可是,他好像真的被伤的很深呢?他会讨厌我吗?他还会像之前那么在乎我吗?痞三哥
香儿辗转反侧,脑子里的思绪混乱如麻,亦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企盼着天能快些亮起来,她的痞三哥可以快些回来。
更深露重,整座匪山与夜融合一体,陷入了深深的沉寂。山下,一小队人马正悄然的靠近,那些人统一骑着黑色马儿,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面巾,他们的目标,俨然是冲着匪山而来。
“前方就是暮云寨了,老三”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勒住了马缰,偏头对右侧的黑衣人道。
“是,老三明白。”那被唤作老三的黑衣人随即也勒住马缰,冲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的抱拳道。说罢,随即翻身下马,脚尖点地,凭借轻功一路跃上暮云寨的核心。
其他的人也纷纷勒住了马,紧随为首的黑衣人身后。待那老三的身影完全隐没在深沉的夜色中,另一个黑衣人这才驭马上前,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侧停了下来。正欲开口,为首的黑衣人却打断了他。
“你毋须多言,老三的实力,我信得过。”言语中,是不容人反驳的威严。那双露在面巾外的炯眸迸射着如狼的犀利和残酷。由此可断,此人来头不小,绝非等闲。
不知何故,在床上辗转难眠的香儿突感一阵腹痛,她艰难的坐起身,才一会儿涩涩的冷汗已浸湿衣衫。
“呃!该不是吃坏肚子了吧?”紧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望进窗外的夜色,竟管胆怯却还是不得不披上外衣壮着胆子上茅房。
蹲在茅坑上,香儿的腹痛却一点也不见缓解,额际豆大的冷汗借着月光,亮光闪闪。
哎哟!拉肚子!我怎么会拉肚子呢?晚饭的时候我并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也就是饭后喝了一碗缸里的冷水而已,以前也经常这样,也不见有吃坏肚子啊?奇了怪了,这肠胃何时变得这么脆弱差劲的?香儿心里直犯嘀咕,腿脚发麻,却还是起不了身,因为肚子还是好痛。
良久,腹痛这才终于有了缓和。香儿奄奄的起身,刚走出茅房却惊的连忙缩了回去。她刚刚晃到一道人影突地的跃下自己房间的屋顶,快速掠闪而去,他去的方向,正是陌大当家的房间!
此人一身夜行衣的神秘装束,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人!怎的?难道是黑吃黑,贼偷贼?想到此处,情势虽然紧张,香儿却顿觉好笑,她忽然想到一句俗语:贼偷贼,不用陪!
“不好!小姐!”猛然想起季湘漪的房间就在陌子昊隔壁的隔壁,担心那贼人会趁机对她家小姐不利,再也顾不得腹部的隐隐作痛,随即冲出茅房,边跑边喊了起来,“抓贼啊!有贼啊!!”
然而,回应她的却唯有衾寒的夜风。呃!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