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太太声音已是颤抖了起来：“晏三，你别吓唬奶奶，你……”

晏兰舟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奶奶这么问我，那我也有事，想要问清楚。”

他看向晏老太太的眼睛：“二十五年，我母亲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件事，暗中又有什么隐情，这些，奶奶可都清楚吗？”

晏老太太：“你妈妈的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晏兰舟微微蹙眉：“是吗，我怎么感觉，其实一点也没查清楚呢。”

晏老太太顿时愣住了。

晏兰舟道：“黄有荣，杨思斌。这两个人，潜逃至今，而我已经掌握到他们的行踪和动向。并且，黄有荣，已经伏案了。”

虽是死了。

却死得太轻松了。

晏老太太激动地站了起来：“抓到人了！？真的吗？！”

二十五年了！

这两个杀人犯，人间蒸发二十五年！

没想到，终于伏案了！

晏兰舟道：“黄有荣说，当初，母亲死的原因，真正和母亲的死有关系的人，是父亲。”

晏老太太瞪大眼睛，立刻道：“这种事不能乱说！你查证过了吗？黄有荣，那是什么人？”

晏兰舟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时候，越是这个时候的人，越能吐出真言。他说，母亲的死，真正的幕后凶手，是我父亲。奶奶，你是不是不敢相信，你也觉得，这件事，不该发生，也不能发生。”

晏老太太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晏兰舟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早晚会查证清楚的。如果奶奶担心的是这件事，那就大可不必了。在查证清楚之前，我不会做冲动的决定。”

晏老太太从他的字里行间，似乎听出了什么眉目，一下子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决定？”

晏兰舟道：“奶奶，你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爸爸脱不了干系，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晏老太太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晏兰舟：“我现在在问你‘如果’。如果是呢？”

晏老太太终于说不出话了，眼圈，也红了一圈又一圈。

晏兰舟喉结滑动了一下：“奶奶，回答我啊。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晏老太太扭过头，摇了摇头，却不知这摇头，又是什么意思了。

晏兰舟微微蹙眉：“说啊。”

晏老太太道：“晏三，你别问我，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晏兰舟：“是啊，他是你儿子。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晏老太太看着晏兰舟的眼睛。

他的眼中，仿佛只剩下燃烧过后的灰烬。

她问道：“那你呢？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想怎么做？”

晏兰舟唇角轻轻勾了起来：“奶奶是不是觉得，我会弑父。”

晏老太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晏兰舟一下子笑了：“这样吗，原来在奶奶心中，我是这样的‘危险分子’吗？”

晏老太太心疼地伸出手，抱住了他：“晏三……晏三你别这样想。”

晏兰舟默不作声，低着头，却也不说话。

晏老太太紧紧地抱着他。

她感觉，他的身体，像是冷的，他的心，好似也是冷的。

是那种，好似怎么也捂不热的那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