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莱奥。塞萨尔神父让我来看看犯人。”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中年守卫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他粗暴地将安德烈猛地推开,紧接着便跑出牢门,在手忙脚乱地锁门的同时,假装若无其事地对着那扇铁门的方向喊道:
“哦,是莱奥啊!唉我这才刚巡视过牢房,你怎么就来了……这些犯人还精神着呢,没什么问题,等明天审判了再带出来就好了吧?”
他这么说着,锁好了牢门,跑向通往出口处的石梯,接着便再次听到莱奥的声音: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也就不来打扰了。只是神父让我把圣灯带给你,说是最近夜晚会比之前更危险,让你也要多加小心。”
“哎哟,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时,守卫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石阶顶端。
他熟练地开锁,双手拉开这扇沉重的铁门,看向站在门口提着灯的棕发青年,眯眼笑着奉承道:
“我还以为这圣灯会一直与我无关呢,毕竟塞萨尔神父只准守夜人们用……唉,好歹我也在这里当了五六年守卫了,塞萨尔神父还是把我当作外人。”
“只要信仰足够虔诚,你我都是同胞。塞萨尔神父没有发配圣灯给你,想必是有一些他自己的考量吧——最近蜂蜡不够,大家都得省着点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莱奥微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将灯递给对方,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楼梯尽头处的桌子上,突然眼前一亮:
“欸,那个木篮是你的吗?其实刚刚神父正好让我拿点能装东西的家伙——你这个能借我用用吗?”
微微一愣后,守卫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堆笑着说道:“哦,那个是我的,只是里面还放着些零碎东西呢。您需要的话,我去整理一下再给您拿上来吧?您站在这等着就行。”
“好。”
听到对方答应下来,守卫顿时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可不能让这家伙进地牢,不然“自己擅离职守去拿饭、又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犯人逃跑”的事情会瞬间暴露——至少他也得把这事儿拖到明天,仔随便扯点谎应付过去……
现在已是傍晚,天色渐沉,之后肯定不会有人再来拜访。他已经想好借口了,就说“晚上巡查牢房时看到犯人突然凭空消失”,他也没有办法。
反正那女孩也是被魔女附身之人,能凭空消失不是很正常吗?
胡思乱想着,守卫走下楼梯,来到桌子旁边,急急忙忙地拿出木篮里的餐具,刚想转身走回门口,就看到桌面上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
他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喉咙处传来极为剧烈的疼痛感,好像有什么锐器划深深地割开了他的咽喉。
这瞬间,强烈的恐惧占据了所有心智。守卫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人的控制,却又因为喉咙处的疼痛而觉得浑身乏力、喘不上气。
尖锐的痛感接连不断的从后背处传来。在数次利刃入肉的声响中,他痛得大声惨叫,却只听到了一种呜呜咕咕的古怪声音——因为最初那割喉的一刀已经切断了他的气管。
鲜血正在自脖子和背上各个部位不断涌出,在剧痛中,他很快便失去力气,软弱无力地瘫倒在桌子上,随后便整个人滑落到地面。
视野渐渐模糊,他看着袭击者蹲下身来,笑着拽住他仍在出血的脖子,毫无怜悯地拎起他的上半身,狠狠一刀刺进他的心窝。
身体条件反射性的微微颤抖着,这一刻,已经无力反击的守卫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他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看着眼前这个棕发的青年,想着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不该打开那扇门,以及……
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