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露面,就已经改变战局。
而如今,更是决定此战结局的时候了。
秦军已经迈步经过了那千人户牖乡青壮所在的地方,离真正的战场只剩五百米。
这一千人全都被眼前的充满肃杀之气的军队吓得全身发颤,早丢了武器,丝毫不敢动弹。
「黑臀!」
「你带五百河内士卒,和军中所有的战车,从后方冲杀魏军!」
「末将定然把魏军的屁股狠狠冲烂!」
黑臀神色兴奋,终于又到了他立功的时候了。
那五百河内士卒也激动的叫起来,他们在济阳之战被魏军偷袭后方,惨遭大败。
如今风水轮流转,该到他们来捅魏军的后路了,复仇!
「涉间!」
赵佗又看向另一位得力手下。
「你带一百骑兵和两百步卒,目标是敌军主将,周巿!」
「唯!」
涉间很干脆,直接下去就带士卒离开。
「周巿……」
赵佗立在战车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从户牖乡抓获的魏军俘虏口中,他知道了这支魏军的主将名义上虽然是魏豹,但实则魏豹只是个旗帜,真正的指挥者乃是周巿。
周巿(f)这个名字,赵佗很陌生,他只记得以前在里看过秦末有个叫周市(h)的魏人,被陈胜派去攻略魏地,是个善于打仗的将军。
但不管是叫周巿还是周市,这家伙能够发动兵变从魏豹手里夺取兵权,就证明他很有魄力。
此人还极为善于抓住战机,在济阳之战中适时背袭秦军,赢得大胜,之后又想出了奔袭荥阳的战略计划,堪称釜底抽薪之计,要不是被赵佗看破,恐怕他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相比于魏豹,这个周巿自然更让赵佗看中,决不能让他从此战中跑掉,否则必是大患。
冬!冬!冬!
随军战鼓敲响,激昂振奋的鼓声中。
五辆秦军战车抢先冲出,二十匹雄壮的战马迈动四蹄,拖着车舆上的甲士向着魏军直冲而去。
每一辆战车的后面,各有一队披甲士卒在奔跑着,他们神色兴奋,手中的剑、戟闪着寒光,只待战车冲入敌阵,就紧跟上去迅速扩大战果。
此时的魏军也在周巿的调动下,硬挤出一小部分兵力,向着后方排阵,妄图抵挡一二。
只是这些被派遣来抵挡魏军士卒个个脸色惨白,拿着长矛大戟的手全在发抖。
「给乃公杀!」
「砍了魏人的脑袋换军功!」
一匹战马上,黑臀振臂高呼。
五百秦军士卒也用各种口音高叫。
「砍人头!」
「立军功!」
「杀!」
骏马长嘶,最前方的秦军战车虽然只有五辆,但冲锋起来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一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排山倒海般碾向了前方魏军简陋的防御阵型。
「啊!」
魏军士卒惨叫出声,薄薄的防御阵型如何能抵挡住这时代的战车冲击,一个士卒甚至被撞飞了出去……
紧随战车之后的是秦军的步卒,他们随着战车奔入被撕裂的魏军阵型,挥动手里的长戟、铜剑进行噼砍、挥刺,掀起一阵血雨。
魏军的防御阵型早被战车撞开,各自成军,哪是这些凶勐的秦人对手,一个接一个的被砍翻在地。
秦军如同勐虎下山,撞入羊群中,个个神勇无比。
魏军的惨叫声、痛呼声
以及秦军兴奋的嘶吼声交织在了一起。
魏军士卒本就一路奔袭疲惫不堪,奇袭荥阳失败后士气大降,虽然靠着压制住城南的秦军使得军心稍微振奋了一点,但随着后路处再次出现一支秦军,又让魏军的士气降到了极点。
这种增增减减,早让魏卒们的心灵和士气都处于崩溃边缘。
如今被秦军直接捅了后路,杀入军阵中,哪还有人能够支撑的住,除了最南侧冲杀入秦军阵营中的敢死勇士外,所有的魏卒都崩溃了。
「逃!」
「快逃啊!」
三千魏军彻底溃散,为了性命各自奔逃。
「不!」
军阵之中,魏军主将周巿凄厉大叫。
看着手下士卒们四散奔逃,无人再思奋战,他知道这一战彻底输了。
「将军,趁秦军还未杀过来,吾等快逃吧。」
「吾等护送将军杀出一条血路,回到魏地去!」
几个亲信卫士向着周巿劝谏。
周巿没有理他们,而是死死看着后方,看着秦军战阵后方的一千魏人方向。
「魏豹降了秦军?」
周巿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一千魏人竟然敢直接降秦,就不怕这支秦军砍了他们的脑袋换军功吗?
还有那魏豹,堂堂魏国公子,竟然这么不堪,连战都不战就投降了。
要知道后方来的这支秦军看上去也不过千余人,和魏豹手下人数相当,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呸。可恶,若是魏豹能用这一千人挡住秦军片刻时间,我就能将眼前的秦军击破,然后回师过去,说不定还能将这支秦军也击败。」
周巿愤愤的向着魏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魏豹,竖子也!」
「走,若是能回到魏地,就还有向秦人复仇的机会!」
周巿转身,想要在亲信的护卫下冲出重围,趁着混乱逃出升天。
然而他一转身,就愣住了。
一支秦军骑兵径直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奔驰,骑兵的身后,还有上百步卒跟随,如同一道箭失飞射而来。
战马之上,一员年轻的秦将伸手前指,叫道:「将旗之下,定是周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