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笑了笑,澹澹道:「公孙莫要以年岁看人,我看这赵佗,日后或将成为秦之名将。」
说到最后,张良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而此时,赵佗刚刚见过秦国新任的单父令,在其毕恭毕敬以及满脸的惊骇中,赵佗让他为城外大军提供足够的粮秣衣食,以及将赵佗和辛梧亲笔写下的信立刻让快马送往咸阳。
「此去咸阳足有两千余里,以加急快马之速,或许不到十日就能送到。届时大王知我回来,还立下大功,应会高兴吧?」
….
赵佗亲眼看着一匹快马飞骑向西奔驰,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俏丽的脸庞。
……
「赵佗,是你吗?」
「那个大闹寿春,吓唬楚王的人是不是你?」
「赵佗你这竖子,你倒是干的好大事情,竟然跑到楚都去了。可是你这一去,你该怎么回来啊……你怎么回来啊!」
「混蛋竖子臭赵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秦宫中,嬴阴嫚贝齿咬唇,面容时而欣喜,时而忧虑,又时而愤慨。不时因为愤怒和担忧骂出两句颇为不雅的话语,让周围侍女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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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竟然胆大包天,行事如此惊人,带着五千秦军南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渡过淮水,还摸到寿春城下大闹一场。
据说他不仅截杀了楚将屈明的五千人,还让部下黑臀兵临寿春,将楚王负刍吓得在城墙上晕了过去。
这样的消息,在因战败而愁云惨澹的秦国,不啻于放了一个平地惊雷。
秦王政甚至在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当场大笑出声,一扫平日忧虑之色,拍桉而起道:「好一个赵佗,寡人果真没有看错他!」
「唯有此子,方为我秦国栋梁!寡人爱他甚矣!」
不仅是秦王政,据说当这消息传遍整个秦国朝野时,所有人都惊讶无比。
不管是国之辅臣如李斯、隗状、王绾之流,还是兵法大家尉缭,以及王贲、杨端和等名将,全都对赵佗突然奇袭楚都并且吓晕楚王负刍的事情感到惊讶无比。
老将杨端和甚至惊叹道:「老夫征战沙场数十年,曾听闻武安君率数万之师破鄢郢之事,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带着五千人潜入到敌国都城下,不仅劫囚破军,甚至还吓晕敌国君主。此事,亘古以来闻所未闻啊!这赵佗,奇哉,壮哉!」
身在频阳的王翦,更是在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大笑三声,一顿饭多吃了三大碗。
在咸阳待罪的李信,则是在知道这消息的第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他站了很久,低语着:「赵佗这样做定是为了救我,他是在逼楚王召项燕回援啊!」
「赵佗……」
李信想到他跑过寝丘后,项燕放弃继续追杀他,一边率军北上突袭蒙武,一边派军回援寿春的事情。
….
如果不是赵佗奇袭寿春,恐怕那一万人会追着他李信,直到将他擒获吧。
想到此处,李信羞愧交加,不由仰天长叹:「吾悔不听赵佗之言啊!若听赵佗之语,安能有今日之事!」
秦都之内,无数人因为这消息而震惊,无数人因为这消息而欣喜。
只是,当欣喜过后。
所有人的脑海都冒出了一个疑问。
赵佗跑到寿春去了,那他怎么回来?
楚地间人传回的谍报,最后只提到那支秦军以疑兵之计,遁走东方,而楚王负刍则派遣了新任的左司马昭平率一万大军去追杀他!
赵佗的前方,是离秦地越来越远的楚国东境,是无数与秦为敌的楚国城邑,是无数与赵佗为敌的楚人,那是一条绝路。
赵佗的后方,则是数量超过他两倍的楚国大军,领军之人更是楚国左司马昭平,亦是沙场名将。
孤军深入,前为险境,后有追兵。
这样的境况下,赵佗还能活着回来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哪怕是杨端和、王贲等名将也对此并不看好。
「此等绝境,危矣。」
秦王政更是在兴奋完之后,面容重新变得冰冷无比。
姚贾、赵高等近臣甚至还听到这位王者在榻上喃喃自语:「赵佗若死在楚地,寡人要负刍进行陪葬……」
相比于父王的冰冷低语。
嬴阴嫚则是在喜悦之后,既担心又愤怒。
她将那封赵佗写给她的帛书揉了又揉,捏着小拳头发出威胁。
「你居然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做这种事,你必须回来!」
「等你回来,我要打你,骂你,踢你,咬你!」
「臭赵佗,你必须给我回来!必须!」
起飞的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