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之话音一落,其他的学子都纷纷入座了。
陆宛芝淡淡地扫了一眼赵珩,“赵珩,你还不去坐好?”
赵珩气恼道:“陆宛芝,你怎敢对本郡王直呼其名?”
陆宛芝不急不缓将这骰盅放在先生的书桌上道:“不能直呼其名的是你,从今日起你就得喊我一声师父。”
赵珩怒气腾腾道:“我才不叫呢,我宁可被我爹打死,也绝不叫你一声师父。”
陆宛芝便指着门口道:“若不愿叫师父,你大可离开学堂。”
赵珩气恼着往门外而去,便听得陆宛芝道:“玉竹,你将骰盅拿到楚王府之中去,并与楚王说一说今日在学堂里楚郡王有多大的能耐!”
玉竹接过骰盅应是。
赵珩见着骰盅,从玉竹手中夺过骰盅,鼓着双腮回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入座。
赵珩一入座便趴在了木桌上,闭眸要入睡。
陆宛芝走到了赵珩跟前,将手中的书籍打在了赵珩的脑袋上,“课上不许睡,日后入朝堂了,在陛下跟前你也入睡不成?”
“有什么不敢入睡的,我在宗庙之中都敢睡。”赵珩道,“赵家先祖都没怪我,皇伯伯更不会与我计较了。”
陆宛芝:“……”
赵珩见陆宛芝吃瘪甚是高兴,朝着陆宛芝挑衅一笑。
陆宛芝不理他,继续讲着方才王夫子讲过之内容,“方才赵珩虽是故意曲解燕策之意,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战国时与我们如今大盛朝又有不同,战国七雄争霸,人才自是择明君而辅佐。
而如今大盛天下一统,兵强马壮,若陛下想要千里马与人才,自也是唾手可得的,世道不同必不能一同而论,赵珩,你可明白?”
赵珩哼了一声,“既然天下一统,又为何还要学这些,你是不是盼着我们大盛被分裂呢?”
赵珩此话一出,整个学堂都倒吸一口凉气,陆宛芝拿着书籍又在赵珩头上敲了一下,“你爹十几年保卫大盛疆土不受倭贼与海贼夺取,你呢?竟敢说这种混账话?”
赵珩捂着头,“既然大盛一统,学这些战国时抢夺人才的又有何用?”
陆宛芝深呼吸一口气道:“因为陛下不止一个儿子,不止有一个太子,懂吗?”
赵珩摇摇头,“不懂。”
陆宛芝说着:“古往今来夺嫡之争甚是凶狠,当今陛下当年登基就是险象环生,如今虽早立太子殿下,可是朝中有能耐的皇子也不少……”
赵珩站起来道:“你方才还说我说混账话,你这话不混账吗?你说我几位堂兄要夺嫡,这不是在挑拨皇室兄弟关系吗?我要去告诉皇伯伯。”
孟敖与顾青池倒也知晓厉害关系,连将赵珩拉住,“小祖宗,这话你可不能在陛下跟前胡说。”
陆宛芝扫过赵珩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是问我为何如今天下一统,却还要学如何招揽人才吗?这就是缘由。
你身为皇室子弟受尽宠爱,是你投胎投的好,你出生之时,陛下已登基多年。
你若是早出生几年,可能你连活都活不下来,就丧命于夺嫡之争中。
虽说臣子只需要效忠陛下,拉帮结派夺嫡之争不该陷入,可我不想教你们这些虚的,在朝堂之上若有夺嫡之争就不可能不站队。
寻常人家兄弟尚且会为了家产闹得大打出手,这可是天下至尊的九五之位,有几人能不稀罕?到时你们入了朝堂,如何为自己所效忠的皇子招揽人才,便可效仿这千里买马。”
赵珩道:“你错了,我就不稀罕九五之位,做皇帝多累啊,皇伯伯天天卯时不到就起了,夜里要到戌时才能歇,烦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