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箭步冲过去，跪在她身旁。

“苏乔！”他伸出去的手在发抖，小心翼翼地去探她的鼻息。

微弱的气息触碰到他的手指。

还好，还是活着的……

沈修瑾落空的心跳，这才重新坠入胸腔。

他将人抱起来，疾步朝外走去。

守在外面的唐易见状也被吓了一跳，立马拉开车门。

“去温庭轩那儿！”

沈修瑾寒声下了命令。

黑色轿车冲了出去。

沈修瑾搂着怀里的小女人，手臂用力收紧，她冷得像冰……

“苏乔！”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明知道人还活着，可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好像原本开出朵花的那片贫瘠的土地，再次荒芜……

“沈修瑾……”苏乔被温暖包裹着，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漆黑的眼，慌乱的暗潮生出一片骇人的猩红。

那是恐惧……

苏乔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眼，“你别怕……”她喃喃着，扯开一抹笑，想安慰他，“我不会死的……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我只是，我只是刚刚净化了冯瑶身上的孽力，受到反噬了……我好冷……”

沈修瑾沉默地将她抱得更紧，揉进怀抱深处。

“现在呢？”他声线低哑，“好些了吗？”

苏乔轻轻点头，累得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还在哄他，“你别怕……我不会，抛下你的……别怕……”

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手缩回他怀里，人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修瑾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眼底猩红的血色如潮水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罕见的迟疑。

他……刚刚在害怕么？

怕她死？

还是害怕他又会回到从前的日子……独自活着，走在孤独无边的黑暗里……

可明明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缕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苏乔身上。

沈修瑾慢慢伸出手，想去握住，那一缕光……

可下一秒，它就被云层挡住，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他的光……

沈修瑾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熟睡的小姑娘，良久，菲薄的唇，轻轻扯动。

病态，又偏执的情绪，如同藤蔓疯涨。

他想带着这缕不属于他的光，一起……哪怕是去地狱，也没关系……

苏乔在沈修瑾怀里睡得很沉，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中途，她醒来过一次，入眼就是沈修瑾轮廓分明，线条锋利如刀般的侧脸，俊美又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