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拉开门，探了个头出去，就看见玄虚子蹲在门边，正抹着眼睛，哭腔憋在喉咙里，跟烧开了却不能放气的水壶一样。

苏乔：“……师父？”

玄虚子猛地抬起头，他眼睛都是红的，被白发白胡子衬得更明显了。

“乔儿……呜呜呜呜……”玄虚子看见苏乔再忍不住，感性地哭出了声。

苏乔：“……你都听见了？”

玄虚子点头：“呜呜呜……你以后就没有修为灵力了，呜呜呜……”

看玄虚子难过成这个样子，苏乔有点惭愧。

她刚刚还那么想师父，觉得他拜金又小气抠门，肯定会嫌她……没想到，师父对她是有真情的！

苏乔拍着玄虚子的背，给他顺气，安慰道：“没事儿啊师父，我是自愿的。”

“呜呜呜呜……你咋偏偏挑这个节骨眼……”玄虚子哭得更大声了，痛心疾首，“我才答应了几个大老板，给他们算命驱邪看风水……我定金都收了，玉景淮那个没用的躺病床上，我就指望你啊……呜呜呜呜……你现在也不行了，师父我只能退钱了……”

苏乔：“………”

她就知道！

这个臭老头！！！

苏乔几乎被气笑，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却被玄虚子追上来，往她手心里塞了样东西。

苏乔低头一看，是块晶莹剔透的紫玉符。

上面的符篆格外精细复杂，苏乔都没见过。

“这可是我们门派的镇观之宝，从太师祖那里传了下来的……”玄虚子多看一眼都怕自己后悔，“你好好拿着，贴身戴着！”

玄虚子吸了吸鼻子，又补充道：“别让你几个师兄知道……我就这一个，他们闹起来我也没有了……以后你当个普通人，跟沈修瑾好好过日子也成。”

玄虚子摸了摸湿润的眼角，“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回道观。师父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苏乔鼻子发酸，一把抱住他。

“谢谢师父。”

“谢个屁……你个没出息的恋爱脑。”玄虚子嫌弃地推了推她，却没舍得用力，“虽然你现在修为散尽，按理说前世之眼发作也会延缓，但该疼还是会疼……师父会调配好药，让牧野晚点给你送过去……”

苏乔轻轻点头。

“嗯……”

玄虚子看着她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浑浊的眼底漫上几分心疼。

“师父我这把年纪，又没什么本事，修不成正道，也活不过你……”玄虚子轻叹出口气，低声说，“乔儿，晚点忘记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