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案 裸贷风云(4)(1 / 2)

留守在局里看监控的段云贵和彭鹰也有了重大发现。在死者赵海第二次去厕所前后同时去过厕所的人里,大多数人都回到了原座位喝酒,只有一个时髦女郎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直接走出了酒吧,手里拿了一件灰色风衣,监控显示时间是23:56。一晚上她只在吧台前独自喝酒,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3号卡座,神情很严肃也很冷酷。她穿着黑色的短裙,黑色丝袜,丝袜上有亮片。出门后,她向左走出了画面。3分钟后,她穿着风衣,戴着口罩,又一次走进了画面。在挡住巷口的大树后面呆了15分钟才出来,然后从画面右侧快步离开。彭鹰根据步态辨识技术辨认出了换过衣服的神秘女人,酒吧里消防通道的监控清晰地拍到了她从卫生间方向出来的画面。

成丽雅回到了局里,认出这个神秘女人也是梁语涵。梁语涵分别出现在赵海案和荆钢案里,这绝不是巧合。赵海直接与她妹妹梁语诗的死有关,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段云贵也才明白为什么排查了所有的受害人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原来专案组忽略了已经领走了尸体的梁语涵,她的妹妹梁语诗也是受害人。他们觉得那件自杀案划上了句号,实际上是先入为主了。

梁语涵所在地警方已经派人去过梁家,听说小女儿惨死,梁父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梁父已经被安葬,梁语涵去处理梁语诗的后事一直没有回来。邻居说,安葬之后再没有见过梁语涵,可能是出门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她了。家里只剩下了伤心欲绝的梁母,她并不知道梁语涵的去向。这些线索已经能够印证上了,梁语涵目前很可能在天阳市,实施着复仇计划。

根据新掌握的线索,黄一为重新调整了行动计划。成丽雅和戴家兴尽快完成了荆钢的尸检,彭鹰带领视频组查看从公寓拷贝回来的录像同时深挖酒吧的录像。阎队立即通知汽车站、火车站和机场注意查找梁语涵的行踪,以防她出逃,同时排查近一个月来的外来人口和临时租房人员,而段云贵则拿着荆钢的手机直接与火鸟杨千宇接触。

大家都开始行动后,黄一为一直被几个问题缠绕着,那就是梁语涵可能在哪里,下一步她会干什么。他认为梁语涵应该有两个选择,一是逃跑,二是继续报复。如果是逃跑,她可能会怎么跑?如果是继续报复,那她该报复谁?另外,对于敌敌畏的排查没有任何发现,那么她手里的敌敌畏又是哪里来的?

成丽雅和戴家兴完成了尸检,受害人荆钢确实死于敌敌畏中毒,死了大约7天。可是这次下毒的方式与赵海案不同,是用针管注射的。荆钢的左臂有一处肌肉敌敌畏浓度很大,残留的肌肉发现了针眼。针头上有荆钢的dNA,针管上发现的指纹不是死者的,针管里残留的液体正是敌敌畏。

戴家兴说:“头儿,注射了敌敌畏,人不会马上死。被针刺后,受害人会被惊动,他一定会强力反抗,所以我认为,死者与凶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可是,由于尸体腐烂我们已经找不到伤痕了。现场被清理过,也找不到搏斗的痕迹了。尸体上的唯一证据就是皮带扣上的那根阴毛,上面带有毛囊,经检验上面有属于一名女性的dNA。”

成丽雅递过来一份报告:“dNA与梁语诗的dNA相似度高达30,只要超过了25,一般即可认定为同一父母的亲兄弟姐妹关系。这就能证实梁语涵确实曾在荆钢死亡现场出现过。”

黄一为说:“为什么现场会有梁语涵的阴毛?难道她与死者发生了性关系?”

成丽雅说:“现场没有发现男性的精液或女性的体液,证实他们没有发生过性关系。针管在布衣柜下面,针管很有可能是在他们搏斗时被打落在衣柜下面的。另外,皮带扣上夹了阴毛,阴毛上的毛囊是新鲜的,这说明梁语涵被死者脱掉了内裤。”

黄一为问:“有没有可能是头发或腋毛?”

成丽雅说:“阴毛色黑、质硬、卷曲,且横截面呈扁平状;头发色黑、质地相对较软、卷曲度一般较小,呈圆柱状;腋毛色黄、质地软,卷曲,呈类圆柱状。根据色泽和质地判断,只可能是阴毛。”

黄一为说:“你是说死者曾经试图强奸梁语涵?”

成丽雅说:“是的。这是我和家兴的推测。”

戴家兴怕成丽雅不好意思,接着说了下去:“荆钢脱掉了梁语涵的裤子,然后他自己解开皮带,梁语涵可能挣扎了,皮带扣夹住了梁语涵的阴毛,扯下了一根。可能这时荆钢毒发了,强奸就这样中止了,死者最终死亡。”

有一个现象很奇怪,经皮鹏检验针管里的敌敌畏药效已经开始衰减,与正常的敌敌畏药效相比,效果已经达不到产品的合格标准。皮鹏推测,凶手用的是一瓶已经过期的敌敌畏。

皮鹏告诉黄一为:“敌敌畏的有效期一般是5年,超过5年药效就会减弱。”

黄一为听完了皮鹏的判断,自言自语:“拿一瓶过期的农药杀人,农药很可能不是新买的,这可能就是查不到购买渠道的原因。如果不是新买的,梁语涵又是外地人,那很可能是她自己带来的。可是,安检查得这么严,她拿着剧毒农药很难上车。那她是怎么来到天阳市的?这种方式不需要安检,所以她才能顺利把毒药带到天阳。”

黄一为突然想到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有时会在半路拦车,车费直接交给车主或司机,没进过汽车站,就不用安检了。

“半路拦大巴,这样就不用安检了!立刻找英特尔查汽车站的监控录像,要查一个月以前的。也许能查到她的行踪,如果能找到载过她的那辆车,也许还有更多的证据。”黄一为说。

彭鹰果然不负众望,查到了梁语涵来天阳的视频,她身穿少数民族服装,汽车站的监控清楚地拍到了车牌号。同时,在荆钢死亡现场公寓的监控录像里查到梁语涵出入的画面。黄一为立即通知了阎队,阎队派李建强和谭海龙去了汽车站。

李建强和谭海龙立即前往汽车站查找那辆车,那是从西川省茗都市开往天阳市的。车主反映他们经常在半路拉人,人太多了,不太记得,但一个月前他们在半路拉过一个少数民族姑娘,那个姑娘就是在天阳下车的。

谭海龙拿出了手机上的照片,问:“是她吗?”

车主看了看:“挺像的,但我不敢肯定。我只记得她的衣服很好看,花花绿绿的。”

李建强对龙龙说:“应该就是。下车的视频里梁语涵确实穿着民族服装,我看过她的户籍资料,她是苗族人。”

段云贵从南城分局的向队那儿详细了解了杨千宇的过往,发现杨千宇从前是南城一带有名的混混,经常打架斗殴。他最出名的手下就是大眼儿赵海,荆钢当年只是一个跟着大眼儿的小弟,由此看来,火鸟、大眼儿和钢筋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看来易小贷很大可能是个幌子,帮他赚钱的人就是赵海和荆钢这样的人,他们平时都用外号,更利于隐藏身份。在公安局对面的快餐店里,段云贵和警员吴坤正在吃饭。

段云贵想了半天对策,对吴坤说:“我们该接触一下火鸟了。”

吴坤有点不乐意地说:“段支,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咱们吃完再去。”

段云贵说:“瞧你那点出息!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吃饭了。”

吴坤调皮地说:“段支万岁!”说完,他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这是与杨千宇第三次见面了。段云贵和吴坤进门的时候,杨千宇正在和司机说话,墙边有一个送水工正在换饮水机上的水桶。

杨千宇看见了他们,很不耐烦:“段警官,这回又有什么事?”

段云贵拿出了赵海的照片,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杨千宇觉得很烦:“不是问过吗?怎么又问?我再说一遍,不认识。”

段云贵提高了声音:“连自己当年的小弟大眼儿都不认识了?上次来我就问过你,你说不认识。你糊弄我,我不清楚。用不用把南城刑警大队的向鸣大队长叫来问问你,他当年曾经亲自处理过你们的案子。你觉得怎么样?火鸟哥。”他故意管杨千宇叫火鸟哥。

杨千宇脸色一变,老实了很多:“段警官,我说实话。我是认识大眼儿,我们当年在一起干了很多出格的事。可我现在是一个正经生意人,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我巴不得我们不认识。”

段云贵问:“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杨千宇说:“几个月不联系了。”

段云贵拿出了赵海的手机给他看:“那几个星期前,他手机里为什么有你打入的电话?”

杨千宇看了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号码不是我的,这个火哥不是我,从前他一直叫我火鸟哥,不是火哥。提到火哥就是我,那你们也太草率了。”

段云贵很清楚他在耍赖,又拿出了荆钢的手机:“你看看,火哥不是你,火鸟应该是你吧?”

杨千宇看完直接骂了起来:“钢筋这个混蛋,我td跟他有什么仇,这么陷害我。”

吴坤看不下去了,冲着杨千宇喊:“杨千宇,你嘴巴放干净点!

杨千宇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这个号码确实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混蛋会这么写。过去我们是在一起混过,他们俩都认识我,可是我们已经不联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