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想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说:“齐慕的确是我杀的。”
阎队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乔铭说:“齐慕是名人,我知道他是汤颖雯的丈夫,但并没有见过他。要不是和汤颖雯认识,我根本不可能杀他。有一次,我捡到了一个女式挎包,失主就是汤颖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她和齐慕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也是单身,一来二去,我们成了男女朋友。我打算娶她,可她不想放弃那套别墅的产权。她不想让齐慕发现她是过错方,否则就会失去财产分配权。于是,她想杀了齐慕,但我不敢。几天前,她想要一些肌肉松弛剂。我知道那是处方药,不能随便拿。最后我还是拗不过她,偷拿了一盒。我想着等那个医生开药的时候,我偷偷多写一盒,遮掩过去,没想到我还没写,就被你们抓来了。”
“后来,你是怎么去的齐慕家?”阎队问。
乔铭沮丧地说:“拿到药的第二天,汤颖雯让我去杀齐慕。我不敢去,她威胁我。她说她给齐慕吃的麦丽素里下了肌肉松弛剂,肌肉松弛剂是我提供的,我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她告诉我,只要齐慕死了,别墅就是我们俩的。最后,我脑子一糊涂就去了齐慕家。”
阎队说:“说一下你杀齐慕的过程。”
乔铭说:“之前,汤丽颖用透明胶带拓下了我的指纹,把我的指纹录入到她家的指纹锁里。晚上,我顺利进入了她家。我知道齐慕如果吃了那些下了肌肉松弛剂的麦丽素,虽然不一定会死,但他一定失去抵抗能力了。我到她家住过,我知道齐慕回来以后,一般住在一楼。我到了一楼卧室,发现齐慕躺在床上。我悄悄走过去,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
“你能确定只划了一刀吗?”阎队问。
“我确定。”乔铭说。
阎队问:“你用的是什么类型的刀?”
乔铭说:“是我们家的水果刀。”
阎队说:“你把刀放哪儿了?”
乔铭说:“扔在了我家门口的下水道里了。”
阎队向观察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李建强明白阎队的意思,立即带着小霜出发去打捞水果刀了。
阎队提醒乔铭:“你进一楼卧室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
乔铭愣了一下:“什么东西?我没注意。当时客厅的灯开着,卧室的灯没开,我没看见。”
阎队问:“你划破了他的动脉,血有没有喷出来?”
乔铭有点不耐烦:“我都承认杀人了,你还问这些干嘛?”
阎队说:“你要认真回答。这跟法院的量刑有关。”
乔铭想了一下:“血没有喷出来。”
阎队想再确认一下:“你确定吗?”
乔铭说:“我确定。”
阎队问:“你为什么不把鞋底的血迹擦掉?”
乔铭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我的鞋底真的有血迹吗?我来到这儿,才听你们说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早就擦掉了。”
阎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推断,想杀齐慕的有两拨人。一拨是汤颖雯和乔铭,另一拨可能就是张克丰。张克丰目前还没有到案,有了乔铭的口供,撬开汤颖雯的嘴就有可能了。
审讯室里,把乔铭带出去,把汤颖雯带了进来。
阎队故意让汤颖雯听到他和乔铭说话:“乔铭,我们会充分考虑你说的事情。如果还能想起什么来,及时提出来。”乔铭没说话,但汤颖雯神情很紧张。
进了审讯室,阎队把手里的文件夹随手扔在了桌上,问汤颖雯:“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汤颖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阎队马上站起来,对萧静说:“给她办拘押手续吧。”萧静答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汤颖雯突然说话了:“为什么要拘押我?”
阎队转过身问:“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吗?”
她问:“乔铭是不是说了什么?”
阎队不置可否:“他说的是他的问题,你说的是你的问题。办了拘押手续,我们有时间等你说,我们不着急。”
汤颖雯冷冷一笑:“这种怂男人真是靠不住!”阎队知道他的设计成功了,他没说话。汤颖雯的脸上充满了愤恨和失望:“你们问吧。”
阎队坐下来,说:“说说你杀齐慕的原因。”
她眼眶红了:“我和齐慕是大学同学,我爱慕他的才华,一心想要嫁给他。毕业后,我们顺利结婚了。可是过了一年,他不想当老师了,想做专职音乐家。我很反对,但他还是去了。过了几年,他真的红了起来,还在天阳买了别墅。可是,他也更忙了。我们聚少离多,感情越来越淡,最近几年还分居了。只要他回来,我就不在家住。我们谈过离婚,但谁都不想放弃别墅的财产分配权。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他有外遇,没有办法举证他的过错。”
阎队说:“你们可以一个人拿房产,按照市价给另一个人补偿,不就行了。”
她苦笑了一下:“按市价房子能值600多万,如果要补偿对方,要补偿300多万,我补不起。他虽然是个钢琴家,其实他也很难一下拿出300多万现金来,就这么耽搁到现在。”
阎队说:“既然耽搁到现在,为什么动了杀机?”
她无奈地说:“他发现了我和乔铭的事情,他扬言让我净身出户。我急了,如果真那样,我就一无所有了。我决定杀了他。”
阎队问:“为什么要拉着乔铭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