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摸到门口敲了两声门板,语气平静:“妈,您可以开门让医生进来,易廷已经昏过去了。”
外面这才传来,易母小心翼翼地试探:“真的?”
林篱不禁烦躁地提高声音:“他挨了我一手刀,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也有极少数得不到救治,之后就变成植物人的例子……”
外面紧接着响起“叮叮当当”声,易母应该是在找钥匙开门了。
林篱这时是可以摸到开关,打开电灯,一睹易廷真面目的。
可这一瞬她非但没了丁点,像之前那样的好奇心,甚至从心底浮上来阵阵强烈的厌恶,简直恨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那张必然可憎的面目。
门很快被打开,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当确定房间里真没有一点动静后,找来的医生才敢进去救人。
易母紧接着也要进去,却被林篱冷冷叫住:“妈,您刚刚可真是狠啊。”
此时的她满身狼狈,猩红的双眸里透着些劫后余生的恨意与狠劲——
既然她连她的命都可以如此不在意,那以后也别想她能有多在意她。
易母自然再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躲闪着她的眼神:
“雨柔,我……刚刚也是实在没办法,你别怪我……还好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当她的目光落在林篱那沾满鲜血的手上时,难免意外而怀疑——她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易廷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林篱再次打断她,嘴角扬起的笑容颇为阴冷,“他刚刚在里面,简直就像完全变了个人,说出来的话我更一点都听不懂……应该不只是躁郁症这么简单吧?”
而随着她这话一出口,易母俨然像被戳到了最痛的点般,提高声音喝道:
“姜雨柔,你在胡说什么!你今晚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必须完全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对外面透露一个字,不然我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你记住了没有!”
林篱却懒得搭理她,直接转身离开——
的确,易氏这种显赫家族的秘密与痛觉,绝不是她有命去踩去传播的。
而她也没有兴趣——
她不过只想安安稳稳地混完这三个月,等见到易峥想办法让他救林超而已,其余的一切都与她全然无关。
不过当回到房间,处理手心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那横着五道紫红的指印,还沾满血迹的脖子时,她的情绪还是再次几尽崩溃,立即用花洒不停用力清洗起来,简直恨不得洗掉两层皮——
她到现在还能清楚感受到,刚刚在房间里,易廷的确是想直接掐死她的。
若不是他先喝了太多的酒,迷糊了意识,又受了伤,她怕也没这么轻易能逃脱。
而且她听不懂他的话,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让他非得那么急迫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所以她以后一定切记,无论怎样都要尽可能离那个男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