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不断说下去,易廷的心倒像是被生生逼入死角般,简直透不过气来——
原来刚刚她竟是,故意让江清瑶的人打的。
原来在她眼里,落入他手里竟比被人当街打死还要可怖。
她甚至会希望死亡早点来临,免得让她一直承受恐惧……
他偏还不能解释,只能转移话题:“别说了。你在流血,我先找个地方帮你包扎……”
可这话却像蓦地戳中她痛点般,让她更加用力将他推离好几步,近乎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
“赵信,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掉了,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我说,我彻底完了,你再接近我就是自寻死路!你赶紧给我滚,越远越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易廷眼睁睁看着,平时还算注意形象的她,这一刻朝他吼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状若疯妇。
他深知跟这样的她讲不出什么来,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拦腰扛在肩上,就直往汽车而去。
整个人挂在他宽广肩头的林篱,当然也不会就此老实,双手紧攥成拳不停砸向他后背:
“赵信,现在真不是你冲动的时候!我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去一切,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昨晚的伤压根没好,刚刚又挨了保镖一拳;此时易廷还真有些受不住,她这如雨点般用尽全力的拳头。
但即便头晕目眩,喉咙口的腥甜味也更加重;他的手却如坚实的钢爪般,半点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一直等到了酒店房间,许是终于折腾累了,林篱被放在大床上后,就彻底昏睡过去。
易廷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打来一盆温水,找出医药箱,开始帮她清理身上的伤口。
而越清理下去,他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
除了额头上的伤口,她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
可见刚刚那江清瑶的确是下了死手,而她还没有半点还手。
她手指的关节则均是一片肿胀通红,那是昨晚痛打他时造成的,让他触目惊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出声:
“林篱你一定难以想象,那个让你怕得,恨不得宁可自己先被当街打死的人,却在受了你一顿胖揍后,还在担心你手疼不疼。”
她以为他一直高高在上地,凌驾于她的生命之上,却不知他已经不觉间低到了尘埃里。
偏还怕会彻底失去她,而不能跟她解释只言片语……
“你不要过来!”林篱突然在这时,惊恐地说起了胡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入股医院不过是为了捐赠新药……而那所谓的捐赠,也只是……拿那些重症患者做实验而已!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就可以这么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