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樾不敢伸手去捂,直直的跪在了紫宸殿内。
“父皇,儿臣”
“别叫朕!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梁帝手扶着桌案,看着下面跪着的梁衡樾,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带大的,可为何,却是最不像他的。
没有帝王该有的心机和手段,文不成武不就的,哪里有个太子的样子。
“左侍郎,四品官!你竟然在大街上抢了人家的女儿,还强占成了良媛,你要怎么,要不朕把皇位给你来坐?!”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父皇,父皇恕罪,儿臣惶恐。”
梁衡樾把头低的更狠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父皇这样。
“惶恐,你还知道惶恐,本以为你有所进步,没想到还是这幅样子,朕不过就闭朝了两日,你就惹出这样的祸端。”
“你”
梁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门外的王内官跪在了外面喊道:“陛下,左侍郎,撞死在太和殿了!”
砰!梁衡樾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这下真的完了。
梁帝踉跄了两下,稳住身形后对着王山说道:“去太和殿。”
王山赶忙起身小跑过去搀扶住梁帝,一眼也没有看倒在地上的梁衡樾。
前几日梁帝因着旧疾复发,停朝了两日,此时日头已接近午时,太和殿前只站着尚书令李成和太子太傅刘嘉。
这刘嘉是楼嘉的门生,更是之前楼老太傅的得意学生,楼老太傅过世后,举荐了刘嘉来做太子太傅。
刘嘉看到梁帝过来,跪在他面前,手捧上官帽道:“陛下,太子之罪,在于臣未教导好。”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顿了下接着开口:“太子德不配位,不堪为大梁储君,还望陛下废除太子!”
“臣,未尽到太傅之职,恳求陛下同罪并罚。”
刘嘉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官帽被他放在手上,背部挺得直直。
梁帝咳了两声,抬手示意:“爱卿不必如此,朕自己的儿子朕知道,不是你的过错。”
刘嘉抬起头,看向梁帝苦涩的笑了下:“陛下,臣辜负了楼老太傅的嘱托,将太子教导成这样,臣已经无颜面对恩师了,还望陛下准许臣之所请。”
他今年还未过知命之年,两鬓却早已斑白,黑发看起来也没有多少了,可见平时为了太子有多操心了。
梁帝避过了他的话,他虽然不是什么明主,但是也知道什么是忠臣。
刘嘉当年中了状元后就跟着楼太傅学习了,梁帝记忆里的楼太傅和蔼可亲,若不是自己做了那等事,怎么会让他至死也不肯再见他。
“李爱卿,左侍郎的尸身呢?”
他靠在王山的身上,对着站在一边的李成说道。
“回陛下,臣已经命人将左侍郎的尸身好生收敛了,此时正停放在偏殿了。”
梁帝点点头,这才看向刘嘉:“刘爱卿,此事不必再议,朕不会准许的。”
刘嘉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一旁的李成对着他摇了摇头,他闭了嘴不再说话。
李成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陛下保他就是在保住楼家最后的势力。
楼老太傅去世后,楼家便一夜倒塌,偌大的家族,最后保下来的只有皇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