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肖彦松他们在客厅聊闲话,徐慕礼则带着女眷们往后院去说体己的私房话。</P>
徐慕礼身下两个孩子,长女肖纯,比阿元小三岁,也是刚会说会走的年纪,长子肖卓,还需抱在怀里,上京前生的,比澈儿大半岁。</P>
“姨妈这是送给我的吗?”</P>
徐慕和与阿元相处过,培养出了感情,且她愈发出落的美人一般,又活泼讨人喜欢,故最喜爱她,进门就抱她在怀里。</P>
“可不,姨妈在书信里得知阿元穿了耳洞,特地买了几套耳珰送你。”</P>
“看看喜欢吗?”</P>
那是一个极讲究的缎面锦盒,打开来是多子格,放了七八副珍贵的耳环和耳钉,不乏宝石和各色玉石,即使贵妇人戴都不失身份。</P>
“大姐,阿元还是小孩子呢。”</P>
慕欢觉得太贵重了,并不想要。</P>
“带着玩儿嘛。”</P>
徐慕和有些溺爱的说:“我一个姨妈想给什么精贵的东西不行。”</P>
阿元倒是识货,拿了盒子里最贵重的一对儿红宝石耳坠子央求徐慕和给她戴上,果然衬得她漂亮的脸蛋儿不似凡人。</P>
“看她漂亮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P>
徐慕和想起慕欢小时候,也是这般会哄人又伶俐,水灵灵的招人爱,连父亲这样不喜欢女娃的人都极偏爱她。</P>
“这是给卓儿带的玉。”</P>
盒子里是一块未经雕刻的价格不菲的璞玉。</P>
“我手底下一个掌柜对赌石有钻营,上次带他去于阗买的,只剥了皮,还未经雕琢。”</P>
“等哥儿长大了,做玉佩、玉冠都用得上。”</P>
“这是给纯儿带的料子。”</P>
徐慕和尽显财主的大手笔,一打开来尽是名贵的绫罗绸缎,甚至几种稀奇的只京中才能买得到。</P>
“到了长个儿的年纪,给纯儿多做新衣裳穿穿。”</P>
“这个好”,徐慕和又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竟是一个拳头大的金锁,“给澈儿戴最好。”</P>
其实这大小,若戴上,恐坠坏了澈儿的脖子。</P>
“小孩子就是得用金的玉的压压,平安!”</P>
徐慕和又让月棠打开随带的箱子,摆出了给徐文嗣、两个妹夫他们带的东西,摆的地炕上堆成小山似的。</P>
甚至连月棠、眉生她们都没落下。</P>
慕欢看了眼跟她一样大开眼界的徐慕礼,感慨的说:“要不他俩也别做官了,跟着活财神徐娘子做生意就发了,还用数着那点俸禄过日子?”</P>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侯夫人当的,一到月末就扒拉算盘珠子过日子。”</P>
徐慕和笑的拍了妹妹一巴掌。</P>
“浑说!我一个商户娘子,地位低微,哪比得上妹夫们体面,你们可要叮嘱文嗣好好读书。”</P>
“父母和离了,咱们不求文嗣有了出息能跟着沾光,听了也高兴不是。”</P>
徐慕和虽然因资助西川数家女学受到了朝廷的褒奖,得了个安人的封号,可她到底还是个商人。</P>
这些年若不是有俞珩和肖彦松做‘靠山’,她还不知要受多少白眼。</P>
都知道她是定西侯的姨姐,肖大人的亲戚,才有几分薄面,别人瞧不起她也还是当面给笑脸,只背地里说说罢了,其实她都知道。</P>
尤其是即将去江南收购绣坊,前期接洽了好几回,被拒绝多次。</P>
那些经营不善欲典店铺的掌柜,一听说要被一个女人收购,如同打了退堂鼓,犹豫再三,理由竟是怕羞辱先辈门楣。</P>
“姐,李继嗣……”</P>
“不要再提他了。”</P>
徐慕和喜悦的神情稍微凝固。</P>
“我跟李老爷谈开了,以后都没可能,过去的事不必纠缠,更不用深想。”</P>
“你跟李继嗣谈过吗?”</P>
感情的事谁说的都不算,只有他俩才有资格决定。</P>
“我不想太累。”</P>
慕和盯着那些贵重的东西出神。</P>
“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为了我什么委屈都肯受,可那样太累了,我已经过惯了自由的日子。”</P>
“想要的,多少钱都买得起,想做的决定,不会受人所制。”</P>
徐慕和笑着看向慕欢,眼神里仍有一抹伤的神色。</P>
“我惯坏了自己,再回不到曾经内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勉强进李家门,也没信心坚持,还会拖累李继嗣跟我一起累心,就让一切都在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吧。”</P>
“总比日后鸡飞狗跳,成了一对怨偶要好。”</P>
徐慕和想的如此通透,姊妹俩再无旁话可劝,只盼她顺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