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家亡莫论亲(1 / 2)

“太医来看过了吗?”</P>

俞珩先在中屋换了常服,探身往里望了眼,小声问结香。</P>

“来了,濮总管请了两位太医来瞧,都说是气结于心,淤滞不顺”,结香想不起那一套拗口的说辞,敲了敲脑袋,“还有多梦少眠。”</P>

“给开了两副方子,一个用药膳调养,一个是安眠的,大夫还给施了遍针才走。”</P>

俞珩听罢点了点头,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自阿元指婚的圣旨下来徐慕欢就一直心情不顺,因被徐文嗣大气一下就犯起心病来。</P>

他摆手让结香退下,自己提着两个从外头买来的小包裹进了内房去。</P>

因天气热了,徐慕欢挪到抱厦里的贵妃榻上去躺着,开了窗子,正望着那一架子一架子的花草发呆。</P>

“看我买了什么?”</P>

俞珩坐过去,把两提纸包拆开来。</P>

“我知道这几日你少不了吃药,怕苦,所以买了好几样蜜饯,想必家里做的口味你也腻了。”</P>

“你尝一颗?”</P>

俞珩捡了颗糖霜紫薯丸要喂给她,徐慕欢却别过头没吃,只说:“我刚吃了饭, 没胃口了, 留着晚上喝药时再吃吧。”</P>

“也好”</P>

俞珩将那两包东西窝了窝放在一旁,劝她道:“我刚问了结香, 说不是什么大病,需养养就好了,只是你别总心里揣事儿,如此以往, 肯定要做下病根。”</P>

“阿元指婚的事儿——”</P>

俞珩一提, 慕欢打断他说:“女儿的事我也知无力回天,这一年来我也尽量宽心不去想。”</P>

“芝兰、桂英她们也常劝我,说跟微生家结亲也未必是坏事,我也就慢慢想开了, 只是我没想到阿嗣, 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P>

再提及徐文嗣前天在广寒云宫与人斗才艺夺花魁一时,徐慕欢便心窄地上不来气。</P>

俞珩忙帮她摩挲摩挲胸口顺气。</P>

“他少年得志,一朝及第, 风光一时无两,本是天大的好事,可竟不知深浅,刚得陛下赏识被派了官,就去那风月场合当急先锋,就算台谏院不理会,士林、百姓如何评价他,要生出多少蜚语流言。”</P>

“他五岁启蒙, 靠着寒窗十五载和三分机敏过人才有了这般前程”, 徐慕欢一时哽咽。</P>

“……怎么能这样不珍惜呢。”</P>

“想给他提亲的书信已经寄往明州了,可如今, 就算是父亲同意, 我也没脸再去冯家。”</P>

俞珩听罢她这一车话,劝道:“要不你也听听其中原委?”</P>

“阿嗣听说将你气病了, 亲自来赔罪, 我让他在内书房候着, 要不让他进来——”</P>

“我不见他”, 徐慕欢一口回绝。</P>

“他自己做错的事自己去承担,我有儿女、郎君, 不指望他封侯拜相荫封我,见他做什么。”</P>

“欢欢, 当初符雁鸾的事情我过于武断,差点委屈了她一个可怜人,如今换作你,就不怕委屈了阿嗣?”</P>

徐慕欢被俞珩这番话说得一迟疑,眼睛白了他几眼,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P>

俞珩摩挲她的背,玩笑道:“要不我也安排一场皮影戏?”</P>

“他狎妓作乐,在风月场里出风头,能有什么内情委屈啊?”</P>

“有没有, 你得给他机会解释呀。”</P>

俞珩耐心劝道:“他若是真没有,纯粹耽于风月, 沉溺美色,我还要挑头参他一个不修私德,败坏官场风气。”</P>

俞珩既这么说, 徐慕欢心里也画魂儿,且人已经叫来,自己非不见, 倒像是不给俞珩面子,故说道:“那就让他来吧,有什么话今儿都讲清了,日后也别埋怨我错怪了他。”</P>

见她发话,俞珩忙让结香派人去内书房请徐文嗣进来。</P>

显然徐文嗣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不过两日,他竟憔悴了不少,登科时那份意气风发倒没了一大半。</P>

这会子在纱帘外垂头作揖,头也不敢抬,俞珩让他坐,他也不肯坐。</P>

“姐姐的病可好些了?”</P>

“托你的福,没还被气死, 怄死”, 徐慕欢向来嘴上厉害,尤擅阴阳怪气。</P>

“劳烦探花郎今天来给道恼儿,我是担待不起。”</P>

徐文嗣听了复又跪下。</P>

“你可别这么着,让我更心窄了”,徐慕欢示意结香将人搀起来。</P>

“是王爷说你有什么委屈,是我错怪了你,故劳烦你来讲明,不然我也心不安,讲清了咱们都好。”</P>

“既来了,你就说吧,也别忙着跪啊、哭啊的。”</P>

徐文嗣相救张惠通凭自己之力是救不了的,只能如实告诉了徐慕欢夫妇,盼着他二人看在这两情相悦、一片真情的份上帮个忙。</P>

故徐文嗣将自己如何与张惠通认识,如何几次偶然接触,如何倾慕于她都如实讲了。</P>

倒真听得徐慕欢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望了眼俞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