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吓到妾身了!”</P>
刺史夫人年过四旬,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娇滴滴水汪汪的,说她就二十多岁都有人信。要是平时,孟忠行被她这么来一声,多大的脾气都去了,但今天这是小事吗?啊?他的脸都要被丢尽了!</P>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十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胆大包天,偷偷带小抄进贡院,我这张老脸,再让他给丢上几回,还要不要见人了!”</P>
“哎呀,老爷,不就是小抄嚒?我儿带个小抄怎么了?要我说,你直接给他一本书带进去,照着抄,我儿定能考个解元回来,光宗耀祖!”</P>
孟忠行差点没被这无知妇人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你,你,你……你当考院是你家开的???!还带一本书进去!你怎么不上天呢你!”</P>
“老爷你可是酉州的刺史,怎的这般无用?连咱们儿子都保护不了!你看啊,他脸都被打成了这样!妾身不管,老爷你一定要给咱儿子报仇!”</P>
“报仇,报仇,报啥仇啊!你们这是要将老子这个刺史位置折腾没了才甘心吗?”</P>
“哪有老爷说的这般严重。”朱夫人嘟嘴。要是其他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做出这番动作,肯定是让人没眼看,可由她做出来,竟是别有一番风味。</P>
孟忠行立马就软了心肠,苦口婆心道:“夫人啊,你可知道,那主考官言大人是何人?”</P>
“不就一个从二品的巡抚嚒?老爷您就差他半品官职,有什么好怕他的?况且我们婉儿还是宫中的昭仪娘娘,盛宠正浓,妾身不明白,大人为何对他卑躬屈膝的!”</P>
“我的祖宗啊,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们朱家在京城混迹了这么多年,能不了解言家?那可是满门忠烈,有着从龙之功,只忠于陛下的言家!别说他比我高半品,就算他比我低上几品,我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啊!你当他们家的东阁大学士是吃素的不成?”</P>
“好好好!老爷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真的是命苦啊!嫁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害我儿子做点事情都畏手畏脚的,不仅被取消了考试资格,还被别人按在地上欺负……”朱氏捧住自己的小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P>
“好了!每次我一说他你就给我来这一套,你以为这是对他好?你这样迟早会害了他!”孟忠行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说完甩袖离开。</P>
孟磊:“……?????!!!!!!”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爹娘就直接认定了是他带的小抄?!</P>
贡院内,顾庭之四人分到的号房,除了张子恒的还算不错,其他三人的还真不算好,不是在风口处就是在主道上,官兵要一直来来回回走动的位置。不过好在没有被分到茅厕边上,不然那才真的叫想死。</P>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几支蜡烛。炭火既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监考官只管考生考试作没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他们是一概不管的。</P>
顾庭之将馒馒给自己准备的帷幔挂上,用来挡风,又将厚袍子与厚鞋袜放在角落小心摆好,等夜里天凉了换上,还可以用来当被子盖。</P>
至于带来的粮食,他细心地用袋子封好,防止进一些爬虫,放在了另一边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