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枪除了第一枪，其他全部都是十环。</P>

林效数不清自己开了多少枪，打掉了多少子弹。</P>

从一个人到有人围观，再到围观的人散去。</P>

换子弹的时候，林效才看到贺升。</P>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神情专注，温柔，却又哀沉地看着他。</P>

子弹装匣，上膛。</P>

林效猛地转身，枪口对准贺升，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子弹擦着贺升，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P>

旁边的人面如菜色，胆战心惊，看着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劝，却又不敢掺和。</P>

能对全球唯一一个enigma开枪的人，</P>

他们肯定也惹不起！</P>

贺升却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有晃一下。</P>

刚才，只要林效愿意。</P>

那一枪能杀了他。</P>

直到最后一刻，贺升都在赌，他会不会心软。</P>

如果林效不，</P>

他死在林效手上，他活该，他愿意。</P>

如果他心软……</P>

贺升心脏泛起绵密的疼痛。</P>

起码他还会对自己心软。</P>

林效见他不躲不闪，漠然转身，问管理员，“能不能把枪靶子换成贺升的照片？”</P>

管理员倒抽一口凉气。</P>

心道：你这是在为难我！</P>

贺升声音温和，“给他换。”</P>

林效轻嗤，“你问问他，把他绑上去行不行？”</P>

管理员看着贺升。</P>

就在我边上，让我递话……</P>

林效：“是打算让我消气？什么都肯干？”</P>

“什么都肯。”</P>

林效打完这一枪子弹，把枪扔在桌子上，朝外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略微停了一下，说：“我也懒得和你装了，首先，别在我跟前瞎晃，我看着就心烦。”</P>

贺升眸中一痛，没有说话。</P>

林效往外走。</P>

身后传来贺升的声音，“我能不能再说一句。”</P>

林效停下，回眸看他。</P>

贺升道：“走反了，不在那边。”</P>

……</P>

“带路。”</P>

过了片刻，林效反应过来。</P>

“不能给我单独配一个吗？”</P>

贺升：“你住我对面，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住。”</P>

“不能再远点？”</P>

“基地住宿有限。”</P>

无语。</P>

林效跟着贺升，走进大楼，进电梯，等待电梯上升的时间里，林效靠在电梯里发呆。贺升就借着反光的显示屏看他。</P>

电梯抵达，贺升站在家门口。</P>

“我这边，你的指纹已经录过了，你随时都可以来。”</P>

他回头，见林效在看对门。</P>

“先进来喝杯茶。”</P>

贺升打开房门。</P>

寥寥一眼，林效看到里面的布置和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大平层一模一样。</P>

林效不想进，“这个装修，我看着恶心，喝不进去茶。”</P>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P>

贺升身形一颤，背对着林效许久没有转身。</P>

林效看到他肩膀微颤，地板上就多了两滴水。</P>

贺升就像是一直饱胀的气球，现在终于撑不住了，一点点干瘪下去，靠在墙壁上，滑到地上，抓过他的双手，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掌心。</P>

林效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一点点湿了。</P>

贺升：“你走了好久…太久了，我都快死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