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
震慑于陈鸢淫威,喻府的姨娘们根本不敢开口,只是在心中呐喊,“难道是有三个人共同杀死的喻老爷?”
有人眼中有闪过震惊的,有闪过意料之中神色的,有闪过紧张的,也有闪过不安的。
她们不敢问,葛县尉敢问,现在还没开膛破肚,他干脆走到尸体旁仔细观察起来,“怎么看出来的?”
陈鸢伸出手做了一个抓挠的动作,“这九处指甲划痕,每三个为一组,每组方向不同。”
她指了一处,“这一处生前伤,几乎垂直于手腕,代表喻老爷当时毫无防备,攻击来得突然,他下意识举起左手臂来挡。”
“麻烦葛县尉用左手挡一下脸。”
葛县尉也没觉得冒犯,现在衙役离开了,刘学徒又在做笔录,也只有他能配合了,他一抬手挡脸,陈鸢就伸手往前一挠。
碍于身高差别,陈鸢根本挠不到葛县尉手臂,不过葛县尉被她气势所迫,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陈鸢解释道,“正常人会往后退,但这一组指甲伤痕挖的沟很深,说明喻老爷来不及后退或者根本没办法后退;喻老爷身高七尺,男人攻击一般不会用指甲抓人,所以是女人造成的划伤,而喻老爷挡脸的话,女子很难制造这一处划痕,所以我推测喻老爷当时是坐着的,所以喻老爷没办法往后退。且他对那女子十分放心,至少从未担心过那女子会伤到他。”
不同的攻击画面在陈鸢脑海里浮现,能造成这样伤痕的姿势,只能是……
陈鸢又道,“而那个伤人女子很有可能是躺在床上的姿势,若她是站着,喻老爷不会毫无防备,且伤痕位置不对。若那女子坐着,两人面对面坐着聊天突然攻击的可能性也有,但……”
古人可不会面对面坐得那么近聊天,不过陈鸢也不敢作保证。
“陈仵作的意思是,我爹的姨娘们都有嫌疑?”
众人扭头看去,身体看上去康复不少的喻恩铭气虚体弱的从耳房内走了出来。
青砚明玉走到他左右两侧,像他的护草使者似得想要上前搀扶他,但他一点机会也不给她们,“你们去门口守着,以防外人进来打扰县衙验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句话是不想让那两个丫头跟他过来,随便安排的任务罢了。
面对别的姨娘庶子还能耀武扬威的两个丫头,此刻再不情不愿,也乖乖领命去了门口站定。
“大公子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喻府也不是只有姨娘才是女子,而喻老爷身前有没有出府我也不清楚。”此刻,目测了喻老爷尸体的陈鸢,已经对大公子产生了怀疑。
下人清理尸体时不可能没看到喻老爷身上的伤,看到了肯定会给他汇报,他却依旧让下人清理仪容,换了死者衣服、擦掉了血迹不说,甚至……把最早这一处挠伤结痂后的痂都撕掉了。
他想把伤弄成和另一处生前伤一样。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一处生前伤是最早的,比另一处生前伤还早,所以不大可能是造成喻老爷死亡的人留下来,喻恩铭却小心翼翼的想掩藏这处伤。
喻恩铭明显在保护某个人,某个女人。
“我觉得陈仵作大题小做了,我爹的小妾众多,和姨娘们在床上玩乐时,打打闹闹搞出来一点抓挠,实在正常。”
从见面开始,就给陈鸢一股谦谦君子、不近女色印象的喻恩铭却开起了黄腔。
长身玉立的他甚至看向站在一块儿的姨娘展颜一笑,“这就是姨娘们平日里和我爹的一些小情趣而已,我说的对吧,姨娘们?”
陈鸢注意到,姨娘们俱是被他这一笑搞得有些受宠若惊、惊慌失措,自然也有人羞涩的垂下头。
见状,陈鸢忽然意识到,她方才说的话,刺激到喻恩铭了。
现在,他的所有作为,都是故意把水弄混,想拖着所有姨娘下水,让她搞不清楚是哪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