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约定的时间将近过了个把小时。台上，浓妆艳抹的日本艺伎正举着团扇，一步一晃，正儿八经的走着舞步，只是那半开到露肩的和服里，那条深沟，清晰可见。

古朴的樱花调，一旁的女侍从总是恰到好处都给我斟酒，时不时的看偷瞄我几眼。

这种私人的高档会所，侍酒的都是要小费的，无论男仆还是女仆，而且，上班期间只收小费，客人可以摸一摸手，搂一搂要求他们陪坐或者对饮，替饮，如果你还想有其他的进一步了解，那就要看侍从自己的意愿，而且，绝对不可以在上班的地方行为不轨，一旦被发现，这是有损老板体面的，会丢了工作。

我没有进腾飞之前，就特别喜欢蹭赵瑞的光来这种地方玩，只不过那时候我没钱，都是当孙子，当看客，而今天，我是主位，这种感觉，都是那万恶的金钱带来的好处。

我正眯着眼睛，看穿着粉色和服的女侍从在我眼前含胸低头为我夹菜，或者房间门被“呼啦”一声拉开了。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早早的坐在这里吃吃喝喝，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可把老子我害苦了！”

赵瑞来了，女侍从起身为他取走皮鞋，他大大咧咧的一摆手，“你下去，我们有事要谈！”女侍从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吸了口烟，递上去几张百元大钞，朝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把，“乖，没吓着你吧！赵桑和我有事谈，你过个把小时再进来为我们谈一曲。”

“是！”她微笑着，鞠了一个躬，将那几百元消费放在心口的事业线那里，慢慢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你瞧你，这么大火气干嘛，你迟到了个把小时，还不允许我喝口酒润润嗓子了！”我伸手给这赵瑞倒满了酒，赵瑞看了我一眼，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你不知道，自从把你小子介绍进腾飞，好处没轮到我，竟是捅娄子，我都被我表舅快开除了。”赵瑞夺过酒壶，干脆自己斟满了，喝了一杯，继续愤愤道，“这次许文浩断腿的事情，搞得李全都被得罪了，少了我们部门多少业务，我带的几个艺人都受到牵连，合同暂缓，我叔不乐意呢，让我找李全工作适合影视公司沟通，这可倒好，人家简直就把我当龟孙子使了，我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这不，你当我想迟到啊，我刚给李全他们工作室送了宵夜，还都是花的老子自己的钱……”

我听他滔滔不绝的抱怨，掐掉了手里的烟头，拿出那张事先准备好的卡，推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关上了机关枪一样的嘴巴，“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二十万！十万是谢谢你介绍我进公司，又替我顶了这么多篓子。”

赵瑞将卡拿过去，斟酌片刻，看着我坏笑道，“那剩下的十万……”

“剩下的十万，我不瞒你说，是我从人家那里拿来的好处费，我都孝敬你了！”

“好处费？谁求你办事？”赵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丢进嘴里，往后一靠，皱着眉享受芥末的味道。

“有个剧组，相中了许文浩！”我低头点烟，示意赵瑞，他摆摆手。

“许文浩连番打击，还有剧组肯找他，那是好处，怎么还给你塞钱？”

我皱着眉，吐了吐烟，“这剧本，是个半路出家的野鸡公司投拍的，大约是老板有钱，想花钱捧几个出生不太干净的女人成个小明星啥的，所以剧本有些露骨，那个许文浩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么迂，那么土包子，点名说不解露骨的戏，那我有什么办法，只能看你表叔的意思了。”

我掸了掸烟灰，赵瑞一个劲的在吃生鱼片。

“其实这片子，他接了，受点委屈，与大家都是有利的。你看公司赚钱，你表叔也不担心业绩下滑，你也好做人啊，我嘛也算是替艺人争取机会，挽回一些业务不是。何况……”我也夹了一块生鱼片丢进嘴里，一股子腥咸的味道弥散开来。

“何况，人投资方不缺钱，看中的就是许文浩没演过激情戏这个前科，才更有卖点。要是事成了，好处我也不会忘记你啊！我可是实话实说，我干了这半年，捞到的灰色收入也就这么点，我可都孝敬了你了！”

赵瑞低头思索了片刻，这小子是精明的，不会算不清算盘。

“我只能说找我表叔试试，我可不保证百分之百啊！”他笑着，将那银行卡放进了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