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敏看了一下艾小芳和楚高，笑了笑，靠在黄泰肩膀上。黄泰紧张起来，伸出左手搂住她，说道:“那什么，睡会儿吧。”雪琪对张睿道:“你把空调往上调一下。别等到后半夜，冻着子萱。”张睿拿遥控调到二十五度，说道:“行么？”雪琪道:“行，不冷就行。”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睡下了，玉帝出现在张睿的梦里，张睿道:“师父？唉，我刚睡着。”玉帝道:“我来跟你说一下尽早把那个女人追到手。”张睿道:“知道了，知道了。睡觉都不让睡消停了。”

玉帝道:“好，我先走了。”张睿道:“走吧，走吧，拜拜。唉。”第二天，李飞和韩雪儿早早就走了。雪琪给子萱换了尿不湿，方欣妍把早点端到桌上道:“雪琪，张睿呢？吃饭了。”雪琪道:“还在睡啊。我叫醒他。”雪琪抱起子萱让她的脚蹬在张睿脸上，张睿翻了个身，说道:“干嘛啊你？”雪琪道:“起床吃饭了。”张睿道:“我不吃了。你们吃吧。”雪琪道:“那也别睡了，你看着子萱，我去吃。”张睿坐起身，道:“好，我看着，去吧。”雪琪亲了子萱一口，说道:“让你爸爸跟你玩儿，啊。”张睿躺下搂着子萱，说道:“女儿啊女儿，你叫一声爸我听听。”子萱道:“＃?。”

张睿笑道:“乖。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门铃响起，雪琪跑过去打开门，道:“哎？寒雅姐？”李寒雅抱着张帝，笑道:“吃饭了么？”雪琪道:“正吃着呢。快进来，你吃了么？”李寒雅道:“吃了。”几人跑过来，看着张帝，笑道:“这儿小家伙，和张睿真像。”张睿喊道:“谁来了？是不是我儿子来了？快抱进来，两个月没见了。”李寒雅抱着张帝走进屋，说道:“你怎么这么懒？还没起？”张睿道:“我多休息会儿，把儿子给我抱抱。”李寒雅把张帝递给他，张睿将张帝放在子萱旁边，笑道:“你们哥儿俩好好聊聊天儿。”李寒雅道:“不是哥儿俩，是姐俩。”张睿道:“那子萱比张帝大？”

李寒雅道:“嗯，医生说子萱比张帝出生早上几秒钟。”张睿笑道:“就差这儿一点儿。哎，你说是张帝好看，还是子萱好看？”李寒雅道:“死张睿，明明知道我答不出来，还问我？”张睿道:“笨蛋，当然是都好看啊。”对子萱道:“你姨是不是笨蛋啊？”子萱道:“＃＃。”张睿道:“真聪明。你姨就是笨蛋。”问李寒雅道:“几点了？”李寒雅道:“快九点了。”张睿道:“起床去找老婆。”李寒雅笑道:“找你哪一个老婆啊？”张睿道:“一个最不想见的老婆。”

李寒雅一愣，道:“谁啊？”张睿叹口气，说道:“不知道。”李寒雅道:“不知道？”张睿道:“我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多大年龄呢。只知道就在别墅区旁边儿的孕婴超市上班。”李寒雅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最后一个指定的老婆？”张睿道:“对啊。”李寒雅道:“那怎么是最不想见的呢？”张睿走出门，说道:“你问雪琪吧，我脑袋疼。”张睿洗脸刷牙后，说道:“我出去了啊。对了，雪琪，给我点儿钱。”雪琪道:“在我包里呢，你把卡留下，钱包里应该有几千块钱。你拿走吧。”

张睿把雪琪的钱包拿出来，说道:“卡给你放哪儿啊？”雪琪道:“放屋里柜台上就行。”张睿把卡放好，亲了张帝和子萱一口，说道:“老爸去给你们再找一个姨，好好儿待着啊。”张睿走出别墅区，在孕婴超市旁走来走去，喃喃道:“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唉。”那个售货员出来看见张睿，说道:“呦！大早儿上的练习竞走呐跟这儿？”张睿看着她笑道:“再见。”转身走了两步，叹口气走到她旁边，说道:“给爷挑几样小孩儿用的东西，选的好爷今儿有赏。”

售货员道:“滚！姑奶奶没空儿。”张睿道:“你们老板呢？”售货员道:“不在，怎么？想告状啊？”张睿道:“不是，你成天的就这儿副态度的，不怕遇见个脾气不好的给你两巴掌？”售货员道:“谁敢呐？我又不是吃素的。”张睿道:“确实。在这儿住的都是些有钱人儿，修养好。没人儿跟你一般见识。”售货员道:“什么意思啊你？哎？让你进去了么？”张睿道:“打开门儿做生意，堵着顾客站门儿口，谁买你东西啊？”售货员道:“爱买不买，反正又不是我的。卖了钱也不给我。”张睿道:“你想法儿还真挺另类的。对了，你叫什么啊？”售货员道:“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张睿道:“得。当我没问。”

售货员小声道:“我叫闫燕。”张睿道:“什么？”闫燕怒道:“我叫闫燕！你聋啊？”张睿道:“听着了，你嚷什么啊？看你年纪，二十一二岁吧？”闫燕道:“二十。大学没考上，就上班了。”张睿道:“怪不得。”闫燕道:“什么意思啊？”张睿道:“没事儿。”闫燕道:“哎，上次跟你一块儿来的那姐们儿，是你媳妇儿啊？”张睿道:“是啊，这不来买两件儿小孩儿的衣服么？不过没好看的。”闫燕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孩子都有啦？你也没上大学吧？”

张睿道:“上了，清华。不过为了照顾老婆，退学了。”闫燕道:“清华？吹吧。”张睿道:“是啊，吹牛又不犯法。”闫燕道:“你家也挺有钱嘛。能在这儿买一别墅，条件肯定很好吧？”张睿笑道:“一般。打肿脸充胖子嘛。实际上借的钱，到现在还欠一屁股窟窿呢。”闫燕道:“骗人。我又不管你借钱。”张睿道:“我就怕你跟我借钱呢。”两人一直聊到中午，张睿发现她其实还是很健谈的，不过只是偶尔说几句粗话。张睿道:“出去吃顿饭吧？”

闫燕道:“好啊。不过你这儿个土豪要请我吃大餐。”张睿道:“没问题。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一家路边摊的麻辣烫，张睿看着饿死鬼似的闫燕，说道:“这儿就是你说的大餐？”闫燕道:“是啊，我们两个人也要花上好几十呢。”张睿摇摇头笑了笑，也吃了起来，说道:“嗯，不错，真好吃。”闫燕道:“好吃吧？我经常在这儿吃，实惠又美味，嘿嘿。”张睿突然觉得闫燕说话尖酸刻薄，可能是因为自卑，怕别人瞧不起她，加上她没上过大学，从农村来到这儿么大的城市，找了一个一个月不到三千的工作，难免心里会有抵触情绪。张睿拿了两瓶可乐，递给她一瓶说道:“别噎着，又没人跟你抢。喝点儿水。”

闫燕道:“谢谢啊。”打开可乐喝了一大口。张睿道:“你在北京，没有亲戚朋友么？”闫燕道:“没有啊。我要有亲戚在北京，我也不用这儿么累了，至于朋友，老家有，北京，呵呵，没脸跟人交朋友。”张睿道:“你想的太多了，你用心去和别人接触，回敬你的也是真心啊。要我说啊，你说话就不讨人喜欢。”闫燕道:“我干嘛要讨你喜欢？”张睿道:“是，是不用讨我喜欢。今儿你说你给人看着孕婴超市，卖多卖少都跟你没关系，这儿话你说的就欠妥当。”

闫燕道:“本来就是嘛。卖多了老板也不给我钱。我只挣工资就得了。”张睿叹道:“真不知道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邪恶的想法，但想要把邪恶的想法做成好事儿，你觉得能么？”闫燕道:“当然不能了，比如说我在这辣椒面里倒点儿汤。”舀了一勺汤倒在辣椒盒里。张睿道:“哎，你，，，唉。”脑筋一转，在辣椒盒里变了个苍蝇在里面。张睿道:“事无绝对，就比如说，你在辣椒盒儿里倒了汤，但也算做了好事儿。你看。”指着苍蝇。闫燕道:“哎？怎么有个苍蝇？刚才没有啊？”张睿道:“那是你没看见。你在辣椒盒儿里倒了汤，里面却正好有只苍蝇，你的行为让老板发现了苍蝇，老板就得换新的。苍蝇也不会让别人看见，老板也不用赔偿。无形之中这儿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儿么？”

闫燕道:“是么？”张睿道:“当然了。”心道:“为了开导她，真不容易。”闫燕拿起可乐，趁人不注意撒在后面凳子上，说道:“那这儿也算好事儿么？”张睿笑道:“你厉害。”在那个凳子上变了一个钉子，来了两个人，刚要坐下，张睿道:“哎，哥们儿，那凳子上有钉子。”那人看了看，笑道:“谢了，哥们儿。老板，换个凳子。”张睿对闫燕道:“你在凳子上洒了可乐，但上面却有个钉子，你无形之中又做了一件好事儿。”闫燕道:“刚也没钉子啊？难道我又没看见？”

张睿道:“那肯定是你没看见。”闫燕道:“那，，，”看了看周围，张睿道:“别那啊这儿的了，你没完啦？老板，结账。”老板走过来，说道:“一共四十六。”张睿拿出一百，说道:“不用找了，就算赔你的辣椒钱。”两人回到孕婴超市，张睿道:“自尊是相互的，你给了别人尊重，别人也会还给你尊重。开门做生意，要的第一点，是笑脸迎人，买不买是次要。”闫燕道:“不买我还给他好脸色干嘛？”张睿道:“你对人家笑，又不会少块儿肉。”

张睿一整个下午都在帮闫燕忙，有人来买东西，好说好商量的谈着，每个人也都开开心心的走。闫燕道:“我发现你卖东西有一手儿啊。”张睿道:“我只不过是给人尊重，别人也不会对我不满。好了，你啊，先歇着吧。我先回家了，明儿有空，我再来找你。”闫燕道:“你不怕你老婆吃醋啊？”张睿道:“我有六个老婆，你说的哪一个啊？”闫燕道:“吹吧你就。”张睿道:“成。那我走了。”张睿回到家，看到方若雪，说道:“若雪来了？”雪琪正给子萱沏奶粉，见张睿回来，说道:“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么？”张睿道:“能有什么进展？那闫燕就一扶不起的阿斗。”雪琪道:“她叫闫燕啊？名字很好听。”

张睿道:“唉，今儿我们俩在外面吃麻辣烫，她就想法儿做缺德事儿，我就想法儿开导她。在店儿里给她忙了一下午，累了。若雪，给我揉揉肩。”方若雪起身给他揉着肩膀，说道:“好，老公你辛苦了。”张睿道:“辛苦倒不至于，脑子累。哎，舒服。大点儿劲儿，也别太大了啊。”方若雪道:“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呢？”张睿道:“将就点儿吧，你老公找老婆容易么？”方若雪道:“您意思还委屈了啊？”张睿道:“有点儿。”雪琪道:“你这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尝了尝刚沏的奶粉，道:“有点儿烫。”张睿道:“我得什么便宜了？如果不是因为师父必须指认她，我绝不会去再跟她有接触的。”

雪琪道:“这儿话你就烂肚子里吧。为了三界，你稍稍委屈一下啦。何况也不一定委屈啊。我觉得咱们对她了解的太片面了，深入了解她一下，或许会发现她有着非常好的一面。”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睿每天都去陪闫燕说说话，帮她卖东西，一起吃饭。这儿天闫燕像往常一样出小区走去店里，在路上为了躲一辆电动车，被一扫大街的大娘骑三轮车刮倒，右腿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那大娘赶紧下车说道:“闺女，你，你没事儿吧？”闫燕捂着腿，说道:“谁你闺女啊？你没长眼啊？会不会骑啊？”大娘道:“姑娘，我送你去医院吧。”闫燕道:“你陪我去医院？你有钱么你就陪我去医院？脑子有病吧？老不死的。”

大娘道:“姑娘，你伤着腿，我给你看，你怎么骂人呢？”闫燕道:“你撞了我，我还不能发泄一下儿么？滚滚滚。”大娘道:“你就算骂我，我也得带你去医院啊。”闫燕道:“我不追究您行么？您走行么？”大娘道:“这儿，我不能走。”闫燕气的腿越来越痛，血流的也越来越多，拿出手机给张睿打电话。张睿听到铃声，往旁边摸了摸，说道:“怎么手机变大了？”雪琪走进来道:“死张睿，你干嘛呢？你想把子萱捂死啊？”张睿睁开眼，赶紧把手拿开，道:“嗨，我以为手机呢。”